九娘正在梳妆台前卸头上的发冠,青兰的手小心翼翼的在她头发上穿梭,怕精巧的发冠缠了她的头发。

    “小姐,姑爷回来了。”青梅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九娘惊诧的回过头去,一下就扯到了头上的头发。

    “嘶…”她倒吸一口气。

    崔衡正大步跨进门槛,听见她的吸气声忙不迭的顺着声音去看她:“你怎么了?”

    九娘顿时捂住头,不敢乱动:“不小心扯到头发了,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不是说喜宴新郎官一般要吃到很晚,然后醉醺醺的被抬回来?

    崔衡就走过来看,青兰已经在小心翼翼解了,只是有几根发丝勾在了发冠与珍珠的衔接处,她还没找到头绪。

    “我来吧。”崔衡抬起手,青兰犹豫了一下,见九娘没反驳,福了福身,退开来。

    崔衡边接上去解,边同九娘解释:“我不喜欢喝酒,装醉提前回来的。”

    至于更多的,看着面前烛光下面容盈盈的少女,他就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只是内心的喜悦与充盈,都悉数堆叠在少年的眉眼之间。

    九娘想起刚才的匆匆一眼,还有现在铜镜里模模糊糊的倒影。

    崔衡的面容上都是一片红晕,倒是理解的点点头,喝酒上脸确实容易糊弄人。

    劲瘦纤长的手指认真又细致,在发冠和发丝间交错。九娘还没什么感觉,崔衡就把她的发冠取下来了。

    他把发冠端端正正的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同她交代:“看,取下来了。”

    话落时,尾音雀跃,像完成了什么不可能做的事等待夸奖一样。

    九娘就回头弯弯眼睛:“你好厉害。”

    然后崔衡的面容上笑弧扩开,有点高兴,有点不好意思,是少年青涩的模样。

    两个人目光接上,都是笑意。

    侍女们已经知情识趣的退下去了,内室一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回过神来的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微微偏了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