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大海答应,陈雨连忙说:“不妨事的。不管是屯田还是铳、炮作坊,都有各自的规矩,按部就班做就是。吴镇抚只需督促各人各司其职,不偷奸耍滑就好。需要开支银两,尽管开口便是。”

    吴大海欣然应下:“这个我倒是做得来。”

    赵梓隆补充道:“现在陈同知名下有七八千亩地,都是从各级武官手中收回的卫所屯田,按照军功分配给了将士一部分,其余则交由屯丁耕种。这些田产,是卫所的根本,务必要守住,不能让权贵染指。”

    吴大海正色道:“请赵大人放心,只要是卫所的屯田,除非从下官身上踏过去,否则一亩都别想拿走。”

    陈雨感激地说:“那就有劳吴镇抚了。如果可以的话,明日就随我去千户所熟悉一下情况,如何?”

    吴大海爽快地应下:“没问题,今晚我就去收拾一下,明日出发。”

    告别吴大海后,赵梓隆随口问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托付给顾佥事?他不仅是你的前任,听说未来还会成为你的泰山,有这层关系在,按理说你应该找他更放心啊。”

    陈雨摇摇头:“公私必须要分明。关系越是亲近,就越担心。他是前任千户,还是现任佥事,同时又和我是未来的翁婿关系,这次衣锦还乡,说不定会对千户所的事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我的属下忌惮他和我的关系,多半敢怒不敢言。要是被他折腾一番,我好不容易打造的局面就会功亏一篑。”

    赵梓隆哑然失笑:“你想的倒是长远。这和皇家不允许外戚干政却是一个道理了……”

    随即醒悟过来,这样的比喻很不恰当,立马住口。陈雨也没有接过这个敏感的话头,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吴镇抚毕竟是卫指挥使司的人,就这么派去千户所,虽然打着公干的名义,是不是要先征得谭指挥使的同意啊?”

    赵梓隆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我两个同知,连这点小事都决定不了吗?哪怕就只有你一人出面,谭一伦也不敢说什么,天子钦点的指挥同知,他敢得罪?”

    陈雨笑了一笑,看来皇帝任命的官就是不一样,有光环加持,相当于加了个大Buff,就连一把手也不敢惹。

    赵梓隆又说:“再说了,吴大海太刚正,办起公事来连谭一伦的面子也不给,谭一伦早就对他不满,不过没有理由动他而已。现在他出去了,谭一伦眼不见为净,才不会说什么呢。”

    陈雨听了,心想,这样的人若是放在合适的位置,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将来要是有机会,倒是可以把吴大海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

    次日,吴大海跟着陈雨出了卫城,往千户所而去。

    路上,吴大海主动说:“虽然卫城和备御后千户所相隔不远,但是下官却很少去,还是陈同知你任总旗之前,去看过一次外甥。”

    陈雨心想,蒋邪可是联结千户所和吴大海的纽带,为了让吴大海尽心尽力做事,感情牌也是可以打一打的。

    他热络地说:“蒋百户练兵打仗方面有天赋,只要引导得好,将来必成一代名将!”

    吴大海由衷地说:“名将与否,倒是不好说。他以前自负的很,连上官也不放在眼里,现在经过您的调教,成熟多了,我这个做舅舅的,甚是欣慰,这都是陈同知您的功劳啊!”

    “呵呵,吴镇抚客气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些都是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