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都商量好之后,陈应元主动说:“既然来了,就去见见卓儿吧。我瞧她那模样,要不是怕人说闲话,只怕早就跑到威海卫去见你了。”

    陈雨忙说:“这是应该的,小婿这就去找陈小姐说说话。”

    跟着府中的丫鬟,陈雨来到了后院。径直去小姐闺房自然是不礼貌的,见面的地点在内院小厅,陈雨前脚刚进厅门,后脚就有人赶着去告知陈卓。

    陈雨坐下后,品茗杯中的茶,才喝第二口,陈卓带着小环施施然进来了,朝他福了一福,巧笑嫣然:“京城一别,好久不见,陈将军。”

    陈雨还以一笑:“确实有段日子没见了。算算时间,我在朝鲜已经呆了四个多月,咱们应该有半年没见面了。”

    小环捂嘴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半年不见,该是多少秋了?难怪古人说望穿秋水,原来是典故出自这里。”

    “哈哈,小环姑娘大才,这都能扯到一起。”陈雨有些忍俊不住。千金小姐俏丫鬟,这正是古装剧的标配啊,有了这么一个活泼的小姑娘,以后的夫妻生活能增加不少乐趣啊!也不知道小环会不会陪嫁过来。

    陈卓抿嘴微微一笑:“这丫头被我惯坏了,陈将军不用理她。”然后寻了张椅子坐下。

    陈雨清了清嗓子,说道:“陈小姐,咱们也是同患难、共生死的交情了,有些事情,也不必遮遮掩掩。令尊已经托人向我保媒,我也仰慕陈小姐的秀外慧中,两边一拍即合,现在就看陈小姐您的意愿了。”

    陈卓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腹诽不已:哪有这样直白地对姑娘家说这事的?就算你情我愿,也要请媒人提亲才行,自己上门问算怎么回事?

    小环叹了口气:“陈将军,该说你聪明呢还是傻呢?”

    陈雨应付官场的事情游刃有余,撩起妹来也毫不含糊,可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就有些拿捏不准,毕竟后世相亲的经验用来对付封建社会的千金小姐总是有些突兀。他迟疑地问:“此话怎讲?”

    小环翻了个白眼:“要说你傻吧,可是你把小姐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要说你聪明吧,可是你又不托媒人提亲,直愣愣地跑来问。你到底懂不懂,就算是贩夫走卒家中,也会找个媒婆登门,对对生辰八字。你这么一开口,小姐要是否认,就违背了本心,要是承认,那就失了体统,别人还以为小姐没人要,恨嫁无门呢!”

    陈雨听明白了,现代社会快生活节奏的那一套,不适合古人。现代相亲,讲究的是效率,学历收入、房本车钥匙一摆,行就行,不行就撤,彼此不浪费时间,可是古人,尤其是大家闺秀,讲究的是含蓄二字,自己这么直白地询问,确实有些欠妥。

    他赶紧说:“在下孟浪了,请小姐勿怪。”

    陈卓脸色的红晕慢慢褪去,平静了下来,回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事自有父亲做主,我听凭他的安排。”

    这话已经间接说明了她的心思,陈雨当然听出来了。他沉吟片刻,继续说:“虽然被小环姑娘吐槽,但有些话还是要当着陈小姐的面说。在下毕竟是一个领兵打仗的武人,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知道明天发生什么事清,所以不能像其他公子哥那样慢慢地玩含蓄。”

    陈卓听到刀枪无眼几个字,心里不由得一紧。自己的意中人是个掌雄兵、改天命的英雄,又何必用文人墨客的那一套来约束他?

    她静静地看着陈雨,轻轻地说:“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有什么话,陈将军尽管说,小环的戏言,不要放在心上。”

    陈雨诚恳地说:“在认识陈小姐之前,我已经和当时千户家的女儿不打不相识了。我和她一起出入战场,在登州平叛中并肩作战,她也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要没有她,我也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和陈小姐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