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把图纸揣怀里,独自下山。

    燕郊作了御苑,方圆十里都是禁军的守备区,并无一人。唐恬足足走了小一个时辰才看见城镇,虽然不大,却还算繁华,走了一回果然有一间青花坊。

    坊主是个六旬老者,坐在门口打坯,看见唐恬招呼,“要来点什么?”

    唐恬展开图纸递过去,“阿爷,想照这个样子烧一个。”

    坊主歪过来看一眼,“这样式太老啦,那边架上许多今年新样式的,去看看呀。”

    唐恬笑道,“阿爷,就要这个。”

    坊主就着唐恬手上看图纸,“要这个样式?”

    “不止样式。”唐恬指了指图中标注,“釉色和脱釉的地方也要与图纸一样才好。”

    坊主站起来,往盆中净了手,“如此烧出来仍是个旧的,又何苦再烧?”

    “我把人家的宝贝打破啦,难道不该一模一样赔一个给人家吗?”

    “赔一个新的不是更好?”坊主接过图纸端详,“以为怪事就一桩,竟还有第二回。”

    唐恬怔住,“什么第二回?”

    “早些年也有人来,跟你差不多,莫名其妙要老夫烧个旧的。”坊主眯着眼睛研究半日,“这个阿福倒不值什么,只是脱釉和釉色老化的地方难得做成一样。”

    “请您务必尽力。”

    “又何苦吃力不讨好?”坊主挽着眉毛,“你这图纸也未必与原物一样吧?”

    “这个阿爷放心,”唐恬微微一笑,“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保管一模一样。”

    “胡吹大气。“坊主翻一个白眼,又伸出一个巴掌,“五两。”

    唐恬目瞪口呆,“阿爷,五两能买一车大阿福了!”

    “那你买一车去吧。”坊主笑眯眯道。

    唐恬无法,狠狠心摆一回阔,“就这个价,我要一模一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