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汉宁的表情有些惋惜,声音也沉重起来:“前日陛下刚下早朝,在御花园的荷花池内瞧见了一具浮尸,经过微臣的推断,那位浮尸应当是娘娘的两个贴身侍女其中之一。”

    许凌树愣了半天,才道:“这!难怪小银子数日未归,我这些天也四处寻找,不敢声张,却不见她......”

    尹汉宁看了一眼谢微的表情,后者点点头,他才继续道:“此物乃是在楚王一心腹处得来。据微臣推断,应当是事发之前,楚王心腹进入后宫,徘徊到娘娘的凤仪宫附近,偶然撞见娘娘在祭拜......祭拜故人,而娘娘的贴身侍女发觉到了这点,出面阻拦。”

    皇后脸色一下子真正地惨白了。

    尹汉宁叹了口气,缓缓道:“娘娘的侍女,当然是一心向着娘娘。为了不让这惊天秘密泄露出去,那侍女想来也愿意用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来换,至于这贴身的手帕为什么在那心腹的手中,想来不用微臣过多赘述了。”

    皇后听此眼眶微红,下一刻便掩面痛哭起来。

    张宜一直默默站在几人身后,听到这里攥紧了两只拳头,不晓得脑海内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厉声道:“那贼人实在可恶,私入宫门竟没有记录,若是个更胆大包天的祸害,万一对陛下产生不利,后果谁能负责?”

    谢微有些讶异,谁不知张侍卫长一向比较沉默寡言,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长篇大论地讲话的,更何况这话里的内容还这么的.......好似真情流露一般。

    他压住心头悸动,忍住笑意回头问他:“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宜正色道:“自当撤换一批侍卫,对宫中严防死守,非极要紧事不得入内,巡逻兵马也要增加,总之不可以再像往日那......”

    察觉到谢微的眼神愈发炽热,张宜一个不小心对上其目光,看得只觉心惊,一下子有些慌乱,几乎话都要说不利索,赶忙移开视线,好像被烫到了一般。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些事宜,都应当由陛下亲自做主。”

    谢微盯着他的表情瞧,怎么看怎么满意,有这么在乎我?就这么关心我?越想越像吃了蜜一样,心眼儿里都泛着甜。

    尹汉宁重重地咳了好几声,把人从嘚瑟里拉回来。

    谢微收敛神色,摆出一副正经的姿态,沉吟片刻后道:“宫里的防卫,的确要更严格一些,不然不止朕可能有危险,朕的长嫂,也可能有危险。”

    许凌树闻言,错愕地望着他。

    谢微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许凌树从地上扶起来,再扶到椅子上,又把手里油灯往桌子上一搁,拿过先太子的牌位,好端端地放在桌案上,毕恭毕敬地上了三炷香。

    他在心中默念:皇兄,你放心地去吧,此后我对许凌树,会像对待长嫂一样,绝不会让他受半分的委屈。

    三个人都看着他。

    谢微道:“朕病重三年,还未祭拜过先太子,皇后为朕做到了这一点,朕很欣慰。张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