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望月躲在包里,被南小道姑背着从浮来山上下来,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了。不知不觉,竟然在山洞里待了将近三个小时。

    如同来时一样,小道姑开着车子一言不发,白望月安安稳稳坐在小道姑旁边的副驾驶位上,屏息静气按照姑姑留下来的方法,推算自己的有缘人。

    但一路上数次推算,总也算不出有缘人身在何方,这让白望月苦恼不已。

    “或许这人还没出生?那要等多久啊……时间长的话,还不如跟着季家过上它两百年算了。”白望月打乱小道姑借给她的算筹,掏出信又看一遍,再一次算起来。

    “嗯……前辈。”南小道姑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扭过头斟酌着说:“我对卜筮之法也有点了解,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妨我替您算一算?”

    老道士带着白望月去了一趟后山禁地,回来就像鬼上身了一样,非得压着自己的师侄,让她给白望月道歉。白望月倒也没推拒,安安稳稳坐着接受了南如月的道歉。

    这小道姑,当时掏出绿本本认定自己是“非法妖物”,现在一口一个“前辈”叫得欢,说起话来也学着老道士,文绉绉的,白望月反倒有一点不习惯了。

    “不行,这个卦的算法虽然简单,但除了我们涂山白家的血脉,外人是没法算出来的。”

    白望月拒绝了小道姑的好意,说完后,自己也恍然大悟——她现在是个化形笔仙啊,同样不是白家血脉。看来只有练成纯灵体,剥离这副红笔躯壳,才能算出有缘人的位置了。

    想到这儿,白望月反倒松了口气。原本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和家里小朋友说。自己留了张纸条出去玩一趟,回来就要和独自在家的小朋友说:我要去找有缘人了,不住在你这儿了,咱们有缘再见?

    别说小朋友,白望月自己也觉得不太地道。况且,实在有些突然了。

    等修成纯灵体再说吧,这样至少还有几个月时间,可以慢慢来,也比直接说,更让小朋友好接受一点。

    车子驶进小区,停在季家楼下。白望月收起算筹,主动撑开南如月的背包钻进去:“麻烦你了,送我到门口就行。”

    南如月看着背包,反而有些忸怩了起来。她轻手轻脚地提起包走上三楼,目送白望月钻出来,向前行了两三步穿过季家大门。直到回到自己二楼的居所,才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遮盖修行气息的素银戒指带好,抚摸着它摊在沙发上,自言自语:“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两三秒之后,忽然又坐起来:“不行,得赶紧给局里打电话。要是局长出手把这个‘前辈’拘住了,师父师伯非得给我打个半死不可!”

    白望月不知道楼下小道姑的心路历程。木牌上那道白光将自己体内残存的鬼气都清理干净,因此她对这具身体的掌控能力更胜一筹,已经能够直接穿过金属的防盗门,不必再敲门让小朋友接她了。

    白望月原本还想着,小朋友或许没有醒过来,不知道自己出去的事情,那今天上午发生的这档子事,还要不要和她说呢?

    然而,进门之后,白望月就看见小朋友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早上白望月给她盖好的小毯子,手里捏着白望月中午匆忙留下的纸条,盯着大门口发呆。

    “阿月,你回来啦!”见白望月进门,小朋友眼神亮起来,极其欢欣地从沙发上跳下,跑到门口迎接。

    “事情解决了吗?你出去没有被别人看见吧?有没有受伤?下次想要出去一定要叫醒我呀!我可以打车带你去的!坐车好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