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人还未到永嘉,他在汴京城为谢雯蔓出头讨要嫁妆,又被纪京辞收徒的消息,便先传回了永嘉。

    谢氏一族哗然。

    尤其是谢三爷,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纪京辞收了病歪歪的谢六郎,而不是自己的儿子谢五郎。

    谢三太太气得在房中砸了好几套茶具,揣测定然是谢云初使了什么手腕儿,抢了她儿子五郎拜纪京辞为师的机会,她的五郎那么机灵,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快死的六郎。

    陆氏骄傲之余,又不免担心,怕女儿拜纪京辞为师,将来女扮男装之事被发现无法收场。

    谢雯蔓听闻此事,担忧的病了一场。

    她在听说纪京辞要收妹妹为徒之时,陡然想起妹妹临去汴京前,同她说……会长长久久的活着,成为母亲和她的依靠,日后她留在家中或是嫁人,都随她自己做主。

    她立时明白,妹妹……要为了她和母亲,入仕了!

    可妹妹是个女孩子啊!

    她若一直背着“六郎”的身份入仕,将来如何嫁人?

    她早闻纪京辞大名,知道但凡能得纪京辞指点学问的学子,都能在科考场上名列前茅。

    可……妹妹在汴京做了什么,能让纪京辞另眼相看收她为徒?

    妹妹藏拙这么多年未曾表露,心不能……也未曾在前程之上。

    她的妹妹,全都是为了她这个不争气的姐姐!

    谢雯蔓内疚的辗转难眠食不下咽,若是她没有回永嘉,没有动和离的心思,妹妹也不会为了成为她的底气和依靠,冒险入仕。

    谢雯蔓成日里想着这事,心跟油煎似的难熬……

    等谢云初回到永嘉时,谢雯蔓人竟比谢云初临走前更瘦了,立在谢府一众女眷之中,尤为显眼。

    一行人同谢老太太请了安,谢二爷被留在荣和院说话,谢云初就被母亲和长姐拽到了福瑞院。

    福瑞院因谢云初回来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奴仆都从正房岀去后,陆氏一把将谢云初拉到眼前,按着她在身边坐下,连珠炮一般不住发问:“怎么还落水了?可曾吓着?可受寒了?身上还有没有哪儿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