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汴京城内的纨绔公子们是实在没有想到,这位谢家的小郎君看着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真的就敢在这高官勋贵云集的汴京城闹开来。

    早在刚才谢云初敲开永寿伯爵府大门,讨要自家阿姐嫁妆之时,双杰巷内的勋贵便已经陆陆续续……从自家看热闹的奴仆那里得了消息。

    有些的确与苏家有过来往的达官贵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让自家账房查看礼单。

    吩咐仆从将苏家曾经送的礼都找出来,若是已经送了旁人,就找个差不多……但要更名贵的备着,以防谢家小郎君登门要东西,他们拿不出来,他们不是苏家真丢不起那个人。

    约莫是双杰巷的达官贵人都已准备好,被谢家护卫敲响大门,倒也不慌……

    都是各家的公子、郎君这些晚辈出面,若是家中晚辈不在的就让管事出面,将苏明航送到他们府上的东西原物奉还,还不了的就还个差不多。

    谢云初还是一如之前,只要了自家的东西,便道谢离开。

    当牛御史府门被敲开时,正在泡脚的牛御史心里纳闷……

    自打着陈郡谢氏的嫡女嫁入苏家这三年多,他们牛家没有过什么大宴小宴,牛御史又是个不过生辰的,他们牛府……也没有收过苏家什么礼啊,这谢家小郎君跑他府上做什么。

    “父亲,要不然儿子去同那小郎君解释解释?”牛御史的长子询问父亲。

    牛御史想了想,从婢女手中接过抹脚布擦脚:“估摸着是谢家小郎君来我们府上不是为了讨什么嫁妆的,是有话要说的!你去……把人请进来!”

    “是!”牛御史长子应声出门去,亲自去请谢云初入府。

    为了将事情闹大,一直过府而不入和看热闹百姓一同立在各府门外的谢六郎,竟然真的就跨进了御史府。

    这下别说围观的那群公子哥,就连百姓都反应过来……

    “这谢家小郎君入御史府……怕是去告状去了吧!”

    “这事儿,御史也管?”

    “仗势欺人这种事情……只要没有闹出人命和大乱子,你告到官府未必有人能管,可告到御史这里,可不就有人管了么!”有公子哥笑着道,“这伯爵府仗着大皇子的威势欺凌读书人,这牛御史也是读书人出身,最看不过眼的就是勋贵恃强凌弱!”

    正如这位看热闹的公子哥所言,谢云初进去之后,也是这样同牛御史说的。

    看着头发已有些花白的牛御史,谢云初言词非常恭敬,也很诚恳:“小子斗胆,实在是不能眼看着阿姐险些被人害死,祖父被气吐血,母亲以泪洗面而无动于衷。祖父想要给两家留些脸面,撑着一口气来到汴京,指望着皇城天子脚下,苏明航有所忌惮,能够痛痛快快给了和离书,从此两家再无瓜葛!可那苏府的伯爵夫人竟颠倒的一手好黑白,气晕了我祖父不说,还派人四处去造谣,用银子买通那些见钱眼开者,让他们散播流言说我阿姐偷人!幸亏我父亲有所防备……让人盯着伯爵府,否则……我谢氏一族女眷就只能去死了!”

    说着谢云初起身,撩袍对牛御史行跪拜大礼:“小子虽然年幼,却也是谢氏儿郎,苏家欺凌我谢家至此,决不能忍!哪怕拼得我这条性命,我也要为谢家讨一个公道!不见晴天明镜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