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摄政王大婚,京城热闹非凡。

    从护国侯府上了花轿,明姮觉得有些意外,意外自己对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竟无丝毫留恋。她有的只是对长姐和阿弟的不舍。

    今天这个场合,明镜昏睡不醒,明澈则被锁在房里,阻止他胡闹。

    他们两个不在,明姮心里空落落的。头上戴着的凤冠,沉甸甸地将心也给沉下去了。

    她手上举着刺绣精致杏花枝的团扇遮在眼前,黛眉似远山,眼尾晕娇色。

    明姮垂着眸子,纤翘的睫羽微颤,端坐正襟,耳边只有喧闹的炮竹和迎乐之声。

    她没有掀帘,也没有看见侯府门外目光注视婚队长久的侯爷。

    长长的迎亲队伍在京城自栩出一道景致。

    虽然今日的婚庆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可嫁人成亲实在是一件苦差事,一整天繁琐隆重的礼节,明姮只觉得自己又饿又累,身子都不似自己的了。

    可是即便饿了一整天,直至夜色坐在婚房床榻,她仍需规矩恪守,端庄地等待着夫君前来。

    从昨夜到今夜,她都很恍惚,没有实感。

    莫名其妙地,她就要嫁人了呢。嫁的虽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穿这身嫁衣。

    这种感觉无可言说,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一个人坐在婚房里,思绪空白。

    好像从此以后就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这里连阿澈和长姐也没有了。

    摄政王府灯火辉煌,素来清净的府邸,大婚此夜算的上是最闹腾的一天了。

    满座宾客盈门,却不见红袍郎君。

    画廊下竹灯明盏点映,白言钦喝够了喜酒,从席间脱身。立在廊阶上,拿着把折扇漫不经心地敲着手心,环顾了一周。

    “妙七,你家王爷呢。”白言钦暧昧不清地调笑道,“不会早早去花烛闺帐会见王妃了吧?”

    “怎么会,王爷这会儿还在宫里和皇上讨论秋后和朝臣御驾前往起云台,依祖制祈福参拜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