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歌被他突然丢书的动作,吓得险些跳起,蓦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了他那双幽深的眼。

    许是刚沐浴,他穿得很是随意,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外袍未系半拢在身前,一手搭在炕桌上抵着下颌,神情略带着慵懒,却依旧是看不出喜怒。

    沈菱歌方才进屋几乎是屏息凝神的,被吓了一跳,好似五感瞬间被打通了,只觉有股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息间,不难闻,但却极其霸道狂横。

    她心乱如麻,不安地舔了舔唇瓣,努力地理解周誉的意思,他这是在嫌弃她伺候的不好。

    身为服侍人的婢子,她应该要做些什么?她努力回想以前在家时,这会好似该为他布菜了。

    伺候人的事她之前确实没干过,但好歹见过,她安慰自己把周誉当做是重病在床的外祖,那为他挽袖布菜也是理所当然的。

    等克服了心中的那道坎,再做起事来就顺畅多了。

    她小步上前,将每道菜都夹一点到小碟子中,再恭敬地移到他的面前,最后递上银筷,“王爷请用膳。”

    姿态要多低就有多低,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可周誉还是没伸手去接,而是瞥了桌上的饭菜一眼,淡声道:“你做的?”

    “是,奴,奴婢听说王爷还未用膳,怕您饿着伤了身子,这才自作主张。”

    沈菱歌已经豁出去了,她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着,为奴为婢在所不惜,可终究是没能迈过那道坎,如今自称奴婢,也算是破釜沉舟之举了。

    可周誉还是没动,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知在想什么。沈菱歌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该不会无耻到,还要她喂到嘴边吧?

    正当她万分纠结,一会要不要答应他的无耻要求时,就听他懒声道:“试膳。”

    沈菱歌愣了愣,才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在宫内或是皇亲贵胄之家,用膳之前会有个专门的试膳太监,为主子试吃,以确保饭菜没有毒。

    他这是怀疑她在饭菜里动手脚?

    沈菱歌瞬间脸都涨红了,垂落在两侧的手掌忍不住地握紧,这比方才想的无耻要求还要侮辱人,她不过是想让他能消消气,谁想到还会被人怀疑动机。

    这也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筷子,将每一道菜都试了过去,就连那山药粥也没放过,半碗下肚,才将碗放下,“王爷可是放心了?”

    周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勾了勾唇点了点山药粥的方向:“再吃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