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此人的样子,高兴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滞便迈步进去,静静地看着那精神有些萎靡的囚徒,沒有开口说话,直到那听见动静的青年缓缓地抬起头來,高兴才道:“丁昊,不知可还认得我吗。”

    那蓝衣青年眼神本有些涣散,听见高兴的话双眼顿时一凝,脸上闪过一抹震惊,神情霎时变得有些激动起來,身子剧烈地颤动着,直震得手上和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高鑫,高兴。”

    沙哑的声音,血红的眼睛,还有那粗重的鼻息和身上抑制不住的杀意,

    “我待你丁家不薄,如今你丁家在山东也是数一数二,论资产名望比曾今强上数倍,你又为何要背叛于我。”高兴冷冷地看着丁昊,淡漠的声音中却有压抑的怒气,

    “为什么,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当年若不是你残忍暴虐,我的未婚妻一家又怎么会死,我丁家又怎会受尽屈辱。”丁昊怒极,面目狰狞扭曲,大声咆哮道:“高兴,我丁家看似风光无限,却始终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我不服,我要报仇,我要让你这个卑贱的小人碎尸万段,我要让你这个乱臣贼子一无所有。”

    高兴沉默,当年在山东时,为了尽快打开局面,他的手段的确非常激烈,死在他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丁昊所说是否却有其事他已然不再关心,然而高兴却是从未后悔过,那些富豪大族手上沾满了血腥,高兴杀他们不会有丝毫愧疚,纵然不是,阻挡他前进之人杀了也不可惜,

    冰冷地看着丁昊,高兴淡淡地问道:“此事还有谁参与其中,天邪宗的人又在何处。”

    丁昊嘲弄地看着高兴道:“高兴,我只要招供便难逃一死,你休想让我告诉你一个字。”

    “萧凌,丁家之事就交给你了,参与此事者不要姑息,但也莫要牵累无辜。”高兴立即转身,再也不看丁昊一眼,一边向前走去,一边淡淡地道:“天邪宗既然如此猖獗,说不得我要和他们好生清算一下了。”在高兴最后一句话出口时,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森森寒意,

    最后一个字落下,高兴便已走出了石室,身后传來一声低沉的痛呼,那是属于丁昊的,犹记得当年的青年为了家族低头屈服,高兴还颇为赞赏他的果断和睿智,如今却是落得如此下场,世事实在难料,

    高兴不会放过丁昊,他的错误不可原谅,不是因为他的背叛,而是那葬身在洪水中的数千生命,还有大齐蒙受的重大损失,

    对于天邪宗,高兴心中的杀意更是前所未有的浓烈,他们的做法已经触及到了高兴的底线,让他几乎出离了愤怒,若是在战场上,无论面对怎样的阴谋与算计,高兴都不会如此愤恨,但他们不该将灾祸带给普通的百姓,这种行为不可原谅,若是天邪宗依然存在,高兴便愧对无辜死去的亡魂,

    数月前高长恭才联合拜月教和百花宫将北齐境内的天邪宗,天道宗势力给予了灭绝式地打杀,然而天邪宗却依旧能制造了这一起黄河决堤之事,由此可见这传承了数百年的宗派底蕴之深厚,势力之庞大,

    ……

    “零一,你的枪法练得如何了。”

    “可杀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足以看出这个浑身煞气的龙魂队长强大的自信,他的气息与萧凌相似,但眼中却比前者多了些其他的东西,这是死士视死如归,不死不休的眼神,

    “很好,留下一半人,其他的由你领队,潜入周国,刺杀天邪宗六品以上的高手。”

    “是,公子。”

    “不要硬拼,尽力就行。”顿了顿,高兴又道:“还有,你们都要活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