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崇,你这老匹夫,若不是你弟弟章嵩恣意妄为,我们如何会与高兴闹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境地,妄你平日行事阴险毒辣,近來为何如此莽撞,难道你真想因为一己之私至我拜月教数百年基业于不顾吗。”

    一听那胖老者说话,刘忠顿时如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声严色厉,似是咆哮一般。

    也难怪刘忠如此光火,数月來刘忠一直在修复缓和与高兴的关系,希望能够达成合作,为拜月教谋取最大的利益,然而就是这章崇、章嵩兄弟两个老货从中作梗不说,章嵩更是私自行动,前去晋阳刺杀高长恭,更是将陆晗玥重伤。

    与高兴合作的事宜本就在僵持之中,如今又伤了人家的父亲和女人,如此作为只能将拜月教陷入更加被动的地步,甚至有可能致使双方彻底撕破脸皮。

    想想看高长恭父子麾下大军数十万,在北齐威望无人可比,手下高手更是不知凡几,如果真的全面对战,最终失败的必然是拜月教。

    “刘忠,你这夯货,休要危言耸听。”章崇勃然大怒,长身而起,厉声斥骂道:“高兴不过区区黄口小儿,何惧之有,若非你怯懦畏缩,屡次从中作梗,老夫岂能容他活至今日,莫不是那小贼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处处替他说项,,你这般任由我教被小儿欺辱,真个让祖宗蒙羞,枉为我拜月教太上长老,你这胆小鼠辈,老夫简直羞与你为伍。”

    “老匹夫,你说什么,。”刘忠怒容满面,须发皆张,浑身杀气大盛,双目威棱四射,沉声说道:“今日就请在座的诸位兄弟做个见证,我与你究竟谁不配做这太上长老,老货,可敢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

    “怕你不成,到时候输了莫要哭爹喊娘。”章崇怒极反笑,一步跨出,身上散发出一股丝毫不弱于刘忠的气势。

    “尽管放马过來。”刘忠冷笑,身上气势又盛了几分。

    “都坐下。”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一个低沉而苍老的声音响起,议事厅中众人浑身一紧,尤其是始作俑者,怒火冲天的刘忠和章崇浑身巨震,眼中闪过一抹惊惧之色,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坐回座位。

    “都是年逾八旬的人了,还是这般急躁莽撞,成何体统。”说话的正是坐在中央的老妪,语气虽然十分平淡,但众人却都是噤若寒蝉,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出。

    “崇师弟,此次嵩师侄虽然救孙心切,但做法实在有些莽撞啊。”老妪的声音依旧平淡而低沉,但听在章崇耳中确如炸雷一般,让他浑身震颤,脸色大变,额头上更是隐隐出现了汗意。

    章崇恭敬地冲老妪行礼道:“大长老教训的是,章嵩鲁莽行事实在不该,大长老要处罚他我无话可说,但是与高兴合作,我还是持反对意见。”

    章嵩无视刘忠的怒视,顿了顿继续道:“数百年不來,我拜月教多少先祖耗费无数鲜血才有今日这偌大基业,我等身为后辈自当兢兢业业,方能不负祖宗之托。

    虽然高兴杀我侄孙在先,但我还分得清公仇私恨,高兴阴险歹毒,贪婪成性,与他合作不啻于与虎谋皮,若我们不趁他羽翼未丰之际将之斩除,他终有一天会将我们蚕食吞并。”

    闻听此言,众人俱都皱眉思索起來,就连刘忠也沉默下來,要说对高兴的了解,整个拜月教中无人能出其右,那个一身白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极其霸道的心。

    狡兔死,走狗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历史上多少帝王都是如此,高兴又怎么会允许拜月教这庞大的势力尾大不掉,威胁到他的地位。

    然而拜月教实力强则强矣,虽然可以一定程度上影响王朝的更迭,但真个儿做到改天换地却是不能,如今北齐正处于分裂动荡的时期,也正是拜月教发展的难得机遇,或是更进一步,独占鳌头;或是萎靡不振,从此隐踪匿迹,慢慢发展。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便是那中央的老妪也是微微皱着眉头,厅中的气氛一时间变得甚是压抑,众人的心头更是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