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难当头,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杨坚摇摇头,然后远眺着长安城道:“宇文将军,我们远道而來,一路疾行,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若是强攻,恐无多少胜算啊!”

    宇文盛皱眉道:“国公所言有理,只是皇城岌岌可危,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我们早到一刻便能减小他们的压力啊!”

    “宇文将军所言不假。”杨坚点头道:“我认为此事我们须得认真谋划一番,要尽可能地牵制城中叛军,最好是能入城,与太子里应外合破敌制胜!”

    看着杨坚那笃定的眼神,宇文盛眉头一挑,低声道:“计将安出?”

    ……

    “來者何人,报上名來!”当杨坚等人來到长安城下时,宇文亮手扶箭垛,居高临下地看着风尘仆仆的五万大军,沉声喝道。

    “原來是杞国公,杨坚这厢有礼了!”杨坚越众而出,一脸和煦的笑容,沒有半点杀气,反倒十分恭敬。

    伸手不打笑脸人,宇文亮虽然对杨坚十分警惕,但严肃的脸色还是缓和了少许,略微还了一礼道:“原來是隋国公,失敬,失敬。不知杨国公急急而來所为何事,若是本公能帮上忙,不妨说來!”

    杨坚笑着道:“国公大人,杨某此番前來确实有事需要您帮忙!”

    “哦?”宇文亮挑了挑眉,心中更是警惕,但脸上却不露分毫地道:“杨国公请说。”

    杨坚脸色一肃,目光灼灼地看着宇文亮道:“国公大人,杨某正从定阳而來,一位护送皇上遗体返回都城,二则护送皇上遗诏。”

    闻听此言,宇文亮身子挺得更直,双目灼灼地盯着杨坚,只听杨坚继续道:“太子遭小人构陷,伙同于翼行刺皇上,以至犯下滔天大罪,实在让人痛心疾首。杞国公深明大义,高举刀兵‘清君侧,诛奸佞’正是皇上所愿,杨某不才愿尽一分薄力。”

    “如今大周,纪王宇文康最是德高望重,皇上一应后事,遗诏宣读正该由他主持才是。”说着,杨坚从怀中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龙纹密布,正是圣旨。

    望着那明黄色的圣旨,宇文亮双目顿时火热起來,就连呼吸也微微急促起來。从杨坚的话语來看,宇文邕显然对太子宇文贇的作为不甚满意,若是遗诏中明确另立新军,宇文亮与宇文康此番作为便是顺天而行的义举,而非谋反窜乱。

    宇文亮神色的变化杨坚尽收眼底,他诚恳地道:“国公大人,请开启城门,迎接皇上遗体进城!”

    宇文亮醒神,眉头皱了几皱,有些迟疑地道:“杨国公,戍外军队入城与规矩不合,再者城中也过于狭小,恐有不变啊!”

    杨坚心中冷笑,宇文亮不信任他他又如何不知,只是他脸上却一副认同的模样,点头道:“国公所言有理,但我等若不恭送皇上遗体入城,岂不大大有罪。”不待宇文亮出言,杨坚又道:“不若如此,杨某率一千亲卫护送皇上遗体入城,其他人便在城外驻守,不过还需国公调拨一些补给才是。”

    “好,就依杨国公所言。”宇文亮见杨坚如此有诚意,心中的担忧也放下了不少,便挥手道:“來啊,开城门,恭送皇上入城。”

    杨坚道一声谢,随意点了一千士卒便护送着放置宇文邕遗体的车架缓缓向着城中行去,众人一脸悲戚疲惫,阵形松散,看上去并无丝毫的戒备之意。

    看着杨坚走入城中,沒有异动,宇文亮不由松了口气,然而就在这时,肘腋变生,只见一脸笑意的杨坚突然瞠目大喝道:“宇文亮犯上谋逆,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弟兄们,给我杀!”说着,杨坚便拔出宝剑,状若疯虎一般向着城头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