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來越近的黑衣骑士,高兴剑交左手,那把击杀了章嵩的手枪再次出现在了他的右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黑衣骑士,

    “鼠辈,受死。”

    高兴的声音十分低沉,如同來自九幽深渊,平平淡淡,沒有丝毫感情,但却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似能够穿透人心,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惊悸的感觉,

    当他身上那荒芜死寂的气息向弥散开來时,整个天地似乎都为之黯然失色,所有人都感觉莫名的压抑,不自禁地停下手上的动作,侧目看向高兴,一脸惊疑,

    武照首当其冲,虽然隔着甚远,但当她对上高兴那诡异而幽暗的双瞳时,整个人便似乎陷入了一个纯粹而黑暗的虚空,无边的恐惧和冰冷霎时将她笼罩,她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却绝望的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武照因为突如其來的变故而惶恐不安时,耳边突然传來一声巨响,下一刻她便觉得身子一震,竟不受控制地跌飞出去,一切观感也再度恢复,这时武照才发现自己已然身在空中,而她所骑乘的战马无力地扑到在地,额头上正有一个拇指粗细的圆洞,

    武照脸色大变,身在空中武照纤细的腰肢一扭,一个翻滚,身子便轻飘飘落在地上,只是后背上却惊出了一声冷汗,她知道,若是那暗器不是射马而是射人,那此时躺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

    想到这里,武照不由抬头看向三十米外的高兴,后者也正看向她,正看见后者那幽暗深邃的双眸中神色极为复杂,有惊愕,有失望,有心痛,武照一怔,心中惊疑:难道他发现了我的身份?

    高兴确实发现了武照的身份,虽然武照蒙了面,但高兴还是从身形和她偶然流露出的气息认出了她,若非如此,高兴方才那一枪就会要了她的命,

    捕捉到武照眼中的惊疑,高兴心中更是笃定,心中沒來由涌上一股烦躁郁愤,甚至是暴戾嗜血的念头,

    虽然高兴早就知道历史上那个女皇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但却不希望这个花一般的少女蜕变成那个心狠手黑,寡绝无情的帝王,高兴原本幼稚地以为,历史上的武照之所以会那般冷酷绝情,盖因久居深宫,受到尔虞我诈宫闱斗争的耳濡目染,如今才发现,有些人,有些事本就是先天注定,

    且不说一个后世之人对历史上这大名鼎鼎的女皇那种复杂难明的情愫,单就因为武顺的关系,高兴是极不希望看到有一天和武照处于对立面的,他可以冷酷地必死高纬,可以阴狠地对待高孝珩,那是因为他从未将他们当作亲人,然而武照却是不同,

    深深地看了武照一眼,高兴将目光落在她身周的众人身上,这些人本來立功心切,但却因为武照战马的暴毙而惊惧,一时不敢上前,

    “高兴大好头颅在此,尔等谁要來取,尽管上來便是。”高兴舔了舔嘴,嘴角的笑容愈发邪魅,便似是嗜血的猛兽,那双幽暗的眸子中颜色愈发深沉,而他身上的气息也愈发恐怖起來,

    众人皆是看向武照,然而此时的武照却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她早就设想过与高兴正面对垒的场景,然而当真正被高兴认出身份,甚至差点死去时,武照不禁有些茫然,

    我该怎么做,这场战争还要继续下去吗,继续下去,我的一切努力还有意义吗,我还是输给了他,我不如他,

    武照心灰意赖,一时呆怔,便有些失魂落魄,那明亮的双瞳满是失落与萧索,还有浓浓的苦涩,

    眼见教主不言不语,三千匪寇不由进退维谷,一脸惊疑,然而高兴却不等他们,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本公不想大开杀戒,若是你们就此退去,从此弃恶从善,本分做人,本公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就休怪本公剑下无情。”

    众土匪顿时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他们多是迫于拜月教和武照的淫威,再则是受够了山中清苦,这才铤而走险,如今武照不言不语,他们更是沒了主意,一时议论纷纷,

    “高兴小儿,你休要猖狂,今日你势单力薄,合该当死,杀了你正好替我大哥报仇。”便在这时,突然有意彪形大汉越众而出,恨声怒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