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雾莲散需要的一味主药叫血雾莲子,不难种,每年秋季结果,深冬成熟,远看鲜红鲜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不过上面脉络游走,爬满一根根青经,包拢起来,好像一张网,把果子望在中心。

    “我听说三十多年前吧,这种果子还到处都是,它虽然可以做毒药,可也是治疗心疾的一味药。”容若还是听半夏说的,她小时候看到过一株,也是听村里的老人提起过。

    宫灯橙黄之中,照的吴道清眼中的光跳跃不定,他靠过来一点,嗓子压的低沉,“因为是皇上下旨,让人铲除了血雾莲子,并且大昭境内,不准出现这种东西。”

    容若惊讶的睁大眼,还有这个事。

    ……

    夜深更沉,晚间的风带了点凉气,吹进前殿里面,把大家的衣袍卷的翻飞而起。

    皇帝一身明黄色,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他眼睛冷的可怕,看向殿中的人,下面跪在地上一排人早已瑟瑟发抖,好像膝盖所碰的是隆冬冰面,牙齿打颤,全身颤抖不可控。

    “皇上饶命,奴才冤枉,奴才即便是死也绝对不敢下毒啊……”

    “奴婢也冤枉,奴婢不敢对太后不敬,请皇上明察。”

    “不是奴婢,是小钏,她,她今晚给太后端的参汤和药……”

    ……

    有跪地喊冤的,也有推卸责任的,把头往死里磕,就怕皇帝一声令下,性命不保。

    皇帝身体斜靠,一根手指撑着侧脸,眸色冷冷的,脸上更冷,看着底下的奴才们口中喊冤,互相推卸着责任,陡然,一道目光横扫过去,像是利剑横劈,所有人顿时噤声,连呼吸都不敢大口。

    旁边坐着瑾贵妃,她依然凤仪高贵,只是脸色也同样的冷凝,“近身伺候太后的站出来。”

    众人之中,两个宫女颤颤巍巍的爬出来,涕泪横流,“贵妃娘娘,不是奴婢啊,奴婢冤枉……”

    “本宫没让你们喊冤,再有一句废话,本宫就送你们去慎刑狱说话。”平日里,瑾贵妃并不是后宫里最柔软的人,可也从未这般疾言厉色,今日突然爆发一遭,没人怀疑她口中的真实性。

    所有人头贴着地板,贴的死死的,谁也不敢再轻易开口求饶,心中却越发没底,一颗心如坠深窖,凉透了。

    太后中毒,寿康宫的人无一例外,谁都逃脱不了责罚,怕是一条命也要交代在里面。

    只是,撇开性命,还怕牵累家人。

    心里更是把下毒的那个人恨的死死的,就差挖肺掏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