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意伸手接过,淡淡一摆手:“谢了,儿子。”

    卫谚:“...”

    沈迟意重新把步摇别于脑后,神色不愉地走了树林。

    卫谚还是头一回见到像沈迟意这般小心眼爱记仇的,稀罕地盯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牵着马树林。

    薛素衣就在河岸边徘徊踱步,她先瞧见沈迟意从林中出来,又过了会儿,卫谚也从同个地方走出来了,她心中不免‘咯噔’了声。

    她心思百转,牵着马上前,软声道:“表兄,我不太会骑马,方才上马的时候还差点摔了,表兄能否提点我一二?”

    她这么一说,卫谚不免又想起沈迟意上马时候飒爽的风姿,他随口道:“沈五的马技颇有几分火候,你们身量相仿,你不妨去寻她教你。”

    什么叫扎心,这便叫扎心了!

    薛素衣笑脸僵了下,还要说话,这时又走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他走到卫谚跟前:“没想到世子今日居然过来了,卑职正要抽空去王府拜访世子呢。”他比了个请的手势:“世子,借一步说话。”

    来人正是这温泉别院的主人,杨三郎和杨四娘的爹——杨巡抚。

    有一点不得不提,他也是现在沈迟意的长兄——沈九思的主审人。

    卫谚看他一眼,跟着他到了一处清净的花

    厅,杨巡抚先旁敲侧击了几句,直到卫谚不耐烦地瞧了瞧案几:“巡抚有话便直说吧。”

    杨巡抚有些讪然:“近来闹的颇大的沈家一案,世子想必是知道的吧?”

    卫谚自然知道,沈迟意还在王府住着呢。当然也不只是这个原因,这案子牵连甚广,被卷入此案的不止沈家,好几个世家大族都被牵连其中,族人亲眷尽数入狱,这桩涉及人数众多的案子,只要不是瞎子聋子,都是清楚的。

    卫谚颔首,杨巡抚这才瞧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笑道:“毕竟沈家绵延多年,身居高位者不少,圣上大抵是觉着卑职一人分量不够,便传下口谕,让我协助世子审理此案,毕竟沈家的案子和私贩军械有关,王爷常年在军营,审理起此案来必是有门路的。”

    这话说的颇为谦卑,而且透着股以卫谚为主审,他从旁协助的意思。

    沈家...朝廷还真能给他找事,这是怕军械一案和他有关,所以借故试探?还是有别的坑等着他?

    不过既然圣旨已下,想抗旨自是不能的。卫谚也没打算拒绝,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并不曾推拒,淡道:“沈九思现在在哪里?”

    这里得提一句,沈家族人是在各地为官的,比如沈迟意的父亲,之前在冀州当巡抚,军械案一出,他便是在冀州被擒拿归案的,现在人还压在冀州巡抚大牢里,而沈迟意的长兄沈九思,因为在蜀地当同知,自然是在蜀地问案,等地方把案情调查清楚了,再把这些沈氏族人押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