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很失落。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报出这个名字,钱逸群就会十分感慨,死乞白赖求他借剑一观。然而事实很残酷,钱逸群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白枫只得解说道:“战国时有刺客聂政,因杀人,与母亲姐姐避罪在齐国屠户之中……”

    “聂政刺韩的故事我知道,”钱逸群打断白枫大有灌水嫌疑的长篇大论,“咱们就说说节隐剑有什么特异之处,如何?”

    白枫转过身,狠狠吐了口气,心中默诵: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

    如是三遍,白枫消了心中忿忿,转过身时面色如常,说道:“这剑有三百六十节,节节贯通,节节可分。你若能炼化此剑,以它三百六十节分身布阵,肯定比用筷子强。”

    “抱歉,什么叫三百六十节?麻烦演示一下。”钱逸群笑道。

    白枫的手凝滞了刹那,道:“我做不到。”

    “唔,口说无凭啊。”钱逸群面露狐疑之色。

    “这剑离夫子忠恕之道太远,乃是一柄杀人剑,我无法与之感应,更无从炼化。”白枫诚恳道:“不过据典籍所载,此剑能分成三百六十节确实不假。当日聂政就是将这剑节节贯通,直刺侠累,这才有了白虹贯日一说。”

    “能给我看看么?”

    “交换。”白枫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又有不平。

    ——那柄剑明明也是我的!

    不过剑这种动产,在谁手上就是谁的。如果不能杀人夺回,那就只能丢车保帅,两害相权取其轻。白枫正是明白这点,才抛出了一柄大有来头,自己却又无法使用的宝剑,换回融入了自己多年情感的随身佩剑。

    钱逸群微微摇头:“我得先验货。”

    白枫现在有求于人,虽然很难相信钱逸群的人品,几经纠结之后仍旧还是递出了节隐剑。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钱逸群,生怕这贼道人做什么手脚,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起来。

    钱逸群其实也没他想得那么不堪。他把玩着这柄寒气森森的长匕,心神落在剑上,一遍遍地在剑身抚过,就如怀抱自己的孩子一般。

    ——这剑表面上杀意腾腾,内中好像十分温柔。

    ——是了,这感觉我也有过!

    ——这不是杀意,这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