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姜家村谁不知道我姜果命不好,可我不偷不抢也要把弟妹养大。原以为我这是苦日子到了头,日后开亲便有了倚仗,怎么做婶娘的倒来戳我心窝子!”

    姜果边说还边一副要哭过去的样子,吓得后头的婶子都赶忙给她顺气。

    “好姑娘,可莫气了自己,如今你是苦尽甘来,是有福气的,什么事都有个理说,别先把自己气着了。”

    “就是啊,乡里乡亲谁不知你家的不容易,咱姜家村这些个伯伯婶婶,还怕没人替你说理么?”

    眼瞅着姜宋氏就要反驳,姜果立马气势汹汹地举起手里头的菜刀。

    “我家都揭不开锅了,就指望着人男方这些个彩礼挨一口,怎么婶婶是不要我嫁人了不成,这些也来抢!”

    “一丈二的红布本是扯嫁衣的,只怕秀堂妹是看不上的,可还给我吧,还指望这糙布做身体面衣裳,莫叫我一老姑娘丢了姜家的脸面。你家不缺这些,秀堂妹也没到相看的年纪,到她那时,要多好的布料拿不出来?别的也罢了,回头我不体面,男方该如何看我,如何看咱们姜家,何苦与我抢!”

    嘶!男方送的婚红怎么也敢抢,大家不知道这茬,眼里头的鄙夷都要把姜家母子俩的脸皮戳破了。

    姜根老叔更是恼火,他一个大家长,到时候姜果嫁得不体面,不是连带着他也遭外村人戳脊梁骨么?

    效果还不够,戏可还没唱完。姜果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一溜烟指着姜宋氏鼻子骂,不给她半点还嘴的机会。

    “两斤米面同油盐虽然是稀罕物什,可若是婶娘真有什么要紧事,与我好好说,我一小辈,怎么会藏着掖着,至于抢去么!抢也罢了,好歹留□□路,与我同弟妹留口饭吧!我饿两天不打紧,可弟弟妹妹都小,饿出个好歹我可怎么活呀?呜呜呜呜……”

    “再说那饴糖,虽是人可怜我弟妹没吃过好的送的,但秀堂妹要是贪嘴,给她便是了,左右是我们三个没爹没娘,不配消用……”

    姜果捶胸顿足,又是怪自己又是怪弟妹。

    “都是我这命不好的,我怎么不中用,若是能体贴家里,何苦叫婶娘提不开嘴要偷来拿。”

    “我们本是些个泥里的玩意,想什么饴糖吃,那等的金贵物什,如何也是我们能想的。”

    一说起来,两个孩子更是呜呜作哭,抱着姜果像三只小兽互舐伤口,好生叫人心疼。

    “混账东西!”姜根老叔青筋直跳,大步进了屋子,后面的婶子们也都跟上,对地上坐着的姜宋氏嗤之以鼻。

    桌上菜碗里油水可不少,厨房里厅屋里一搜刮,姜果说的都在,明眼人都看不下去。

    “不行!不能翻!”

    姜宋氏扑上去要抢,被姜根老叔一脚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