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颜道:“我刚听烛影说了,你先别担心,让我先知道一下事情的经过再说。”

    说罢,钟晚颜就将视线看向了躺在床榻上的长禧,她在摇红递过来的绣凳上坐下来,看着长禧说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长禧虽然只是手骨骨折,但是他从马上摔下来,虽然没有伤到其他部位的骨头,但是也是摔得浑身淤青,哪里都疼的。

    长禧就怕还没见到小姐,自己就先累晕过去了,此时靠着身上的疼痛感,才提住精神的,在他见到钟晚颜后才松了一口气,道:“回小姐的话,小的没事。”

    钟晚颜点点头,现在也不是让长禧去休息的时候,便道:“祁神医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长禧点点头,接着便挣扎着坐起来,他怕他一直躺着说话,会说一说就睡着了,六福见此赶忙上前将长禧给扶了起来。

    长禧背靠着软枕,倚在床上,因为碰到了身上的伤处,粗喘了几口气才道:“自从出门之后,祁神医一路沿着玉带河流经的村庄而走,沿途救治患了病的百姓,最后我们走到了凤阳的地界,不过却没到凤阳城里去,而是在凤阳城外的一个村庄停住了,那个村子距离凤阳城有十几里的路,是漓江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那里的村民也换上了跟小春和小秋那两个孩子一样的病症,不过祁神医给那些村民们看过了之后,却说跟小秋他们的情况还是有所不同的,祁神医答应给村里的百姓看病,就在村子里住下了,他老人家研究了两天,才有所眉目,写了张药方让大刘去抓药,大刘快马从凤阳城抓回了药,那些村民们吃过药后都稍有起色,后来祁神医又改了改药方,那些村民才好了起来,我们看村里人都被治好了,便打算第二天前离开,可谁知道,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村子里,那些被祁神医看过病的人竟然都死了。”

    钟晚颜听到这里心不由一紧,不过她没出声,继续听六福说下去。

    “那个村子里还有一些没有患上疫症的,他们见村里被医治过的人都死了后,那些活着的人就去凤阳城里报了官,非得说是祁神医下毒害死了那些村民,紧接着祁神医就被官差带走了,大刘和顾江两个也跟着进去了,原本我也不放心祁神医,也想跟着进去,但是大刘说我们不能都下了大狱,得有一个回来跟小姐您报信,所以我就回来了,小姐,是小的没用,没有护住祁神医他老人家。”

    大刘和顾江就是钟晚颜从那些老兵中挑出来的稳妥可靠之人,这次跟着祁神医一起出门义诊的。

    祁神医自从来了钟家以后,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他的性子着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但是一家之主的钟晚颜都将他奉为上宾,十分恭敬,底下的人做事自然是要看上面的脸色的,所以祁神医再难相处,下面的人也对他十分恭敬。

    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现,其实祁神医只是性子傲娇了些,本人的心肠还是很好的,而且医术十分高明,一般园子里无论是谁,有个头疼脑热的,或者是多年沉疴,只要是求到了祁神医的面前,他都能想办法把人给治好。

    所以,如今园子里的人都习惯了祁神医的性子,念着他的好,也真的都把他当成钟家的一份子了,现在祁神医出事,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长禧更是,说完话已经泣不成声了。

    钟晚颜皱眉,问道:“你先别急着哭,现在先把祁神医救出来再说,你还知道其他的什么事?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给我听。”

    长禧止了哭泣,双眼的目光不知觉的往左边瞟,显然是在回想着,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当时太过慌乱,小的只记得是凤阳县衙的官差来捉的人,祁神医那天早上现村里的人都死了之后,也是很震惊的,口中直道不应该,不应该,还跑去查看过了村民们的死状,不过后来就被愤怒的村民们给拦住了,那些村民还动手打人,情绪特别激动,要不是有大刘和顾江护着,只怕祁神医也受伤了,祁神医都那么大岁数了,那些村民怎么下得了手。”

    之后长禧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些事儿,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无逻辑可言,钟晚颜一直凝神听着,直到长禧说完,钟晚颜坐在绣凳上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祁霄眼角红,神情激动,隐藏着一丝无措,一下站起身来,大步朝外走去,十三燕眼疾手快,距离祁霄又近,一下将人给拉了回来。

    十三燕皱眉问道:“你干什么去?”

    “我去救我叔父,我叔父一定是被人冤枉的,他不能做出来这种事儿!”长禧带回来的消息祁霄也是震惊非常,在此之前,钟晚颜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往外跑过一回了,也是十三燕给拦回来的。

    见祁霄再次冲动,十三燕便道:“你现在去干什么,你这么冲动,别再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先听晚颜怎么安排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