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福得了吩咐忙‘诶’了一声,一溜儿小跑着,依言而去。

    这厢,钟晚颜由烛影扶着下了马车,往内院走的路上还不放心的嘱咐道:“待会儿你记得让厨房烧好洗澡水,还有姜茶这些驱寒的东西都一并准备好,还有叫两个小丫鬟备好干净的衣服,提前送到马先生房里”

    “嗯,小姐,我记着了”烛影应道,只是她心有疑惑,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将心中想法脱口而出:“小姐,那马玉一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样子,您是一家之主,何必这样上赶着?”

    钟晚颜闻言看了一脸愤愤不平的烛影一眼,笑了笑:“那马先生是严叔赔了人情才请来的朋友,不说别的,看在严叔的面上,也当对他敬重一些”

    自钟晚颜打算在凤阳开药铺之后,严宽一直为其忙前忙后,在家中的时日并不算多,烛影自到钟晚颜身边后,与其接触并不算多,但却不妨碍她对严宽的敬重,因为像严宽这般一诺千金,顶天立地的人实属难得,值得人真心叹服。

    钟晚颜瞧烛影听进去了,才继续说道:“那马先生是有举人的功名在身的”

    不待钟晚颜说完,就见烛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举人?那岂不是都能当官了?”

    钟晚颜扫了烛影一眼,笑道:“正是呢,寻常人能考上举人都是光宗耀祖的事儿了,正经是能出仕为官的,当个八九品的官不在话下”

    “那不是和咱们老爷一样了”烛影接话道。

    钟晚颜眉头一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老爷是钟父,摇了摇头:“父亲他并无功名在身,能做到县丞这个位置也是几经疏通关系,废了多番心力的,想再往上走却是难之又难”

    钟晚颜说罢叹了口气,话风一转道:“而马先生初入仕途就能做到八九品,这就是区别,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放弃仕途,但总归是有他的原因,再说了,现如今他为你家小姐我的铺子忙前忙后,无论是因为什么,咱们都不能怠慢了人家”

    烛影这才反应过来,钟晚颜废了这般唇舌解释,竟然是因为她,当即俏脸一红,忙道:“小姐放心,我记着了”

    钟晚颜安抚性的伸手拍了拍烛影的手,一路上说话间,已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钟晚颜的院子门口,主仆二人推门而入,梳洗换衣,不再赘述。

    待六福依着钟晚颜的吩咐,接了马玉二人归来时,马车刚进院门,一场酝酿多时的暴雨滂沱而至,得亏六福准备充分,马玉撑着伞,仅湿了鞋子和袍子的一角,就已进了内室之中。

    又是一番梳洗,换了干净的衣裳,走出卧室,就见正厅之中,已备好了酒菜,一个红泥小炉摆在桌面正中央,上坐着一只白汤滚滚,热气沸腾的砂锅。

    周围香油蒜泥、辣椒红油、撒着葱花的芝麻酱碟一字排开,两样嫩生生的时蔬,堪比纸薄的牛羊肉片,另有豆腐,鲜虾,牛肉、鱼肉打的丸子各一。

    马玉抬眼一笑,心下十分熨帖,他湿了鞋子,寒气从脚入,刚才虽饮了姜茶,可到底是不够,加上这古董锅,正好能将剩下的寒气祛一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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