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镇外,一条分成三岔的村路,通向三个不同的村落,这群人下手之前踩过点,知道萧家村在朝中深有背景,若是招惹了,恐防会惹上更大的麻烦,这群水匪如今落败,解决一日三餐都是问题,如何还敢惹上萧家村。

    而剩下的两个村落,花家村和桃源村两厢一对比,花家村里的人是为同宗同族,村里的人也应当更团结一些,而桃源村根基浅,住的还都是普通农户,下手了,只要将村里的人杀了个干净,在抹去痕迹,事后他们立即离开,即使过后官府来查,也查不到他们身上,等时间久了,这件屠村惨案就成了悬案。

    却哪曾想到,这群水匪之前踩点的时候都打探得好好地,每家每户的大致情况都还算了解,哪曾想到,等真下手的时候,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手提长枪的煞,他手里的那支长枪一挥,就能放到五六个人。

    钟晚颜从萧濯口中听闻此事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气愤,原来桃源村遭遇这一场祸事就是因为根基浅薄,让人觉得好欺负,这都是些什么荒谬的理由!

    钟晚颜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产生了一个想法,不过此时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得暂且压下不提。

    桃源村这遭遇这场祸事,七户人家被屠尽,其余人家里皆有伤亡,亡者三十余人,受伤者七十余个,重伤人数达十余个。

    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张怀已经上书,桃源村遭遇这一场祸事,他已请求圣上免除未来三年的赋税。

    钟晚颜听萧濯说起,不禁开口道:“若皇上开恩,那当真要感谢一下张大人了。”

    萧濯轻笑一声,道:“此事或许是张怀的转机,今年就是他任满之期,桃源村遭水匪屠村的事情,性质太过恶劣,若是闹上了朝廷上,朝廷必将派兵剿匪,张怀是凤阳县令,是剿匪的主力,此事若是办好,对他直接调回京城大有助益。”

    钟晚颜没想得这么深,一听萧濯说起,倒是也想到了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绕。

    不过她却还是说:“谢还是要谢的,张大人查清此事,又为了桃源村的百姓争取了利益,这和他因为办差日后升调的官职,是两码子事儿,就等京城的圣旨下来了,我再去跟村长说一声,好好谢谢张大人。”

    钟晚颜都这么说了,萧濯对此也无异议,不过今日他过来是有事跟钟晚颜说的,他道:“那群被抓住的水匪,就连张怀亲自审问过的,也不敢肯定有没有人逃走,就连张怀自己都不敢肯定那些人说得都是真话,为了稳妥起见,恐防被那些漏网之鱼回来报复,我想再调一部分老兵到你这里,这些人可以信得过,还有日后你的庄园建起来,他们也能出不少力,也比再买回来的人要可靠。”

    钟晚颜看着萧濯,对他的身份也有了一些猜测,不过萧濯既然没说,那么她也不问了,终归萧濯对她的心是好的,钟晚颜也就笑笑点头了。

    半个月过后,张怀上书朝廷之事终于有了回音,一纸诏书南下而来,免除了桃源村百姓未来三年的赋税。

    钟晚颜带着烛影和月慢,提前去村长家说起此事,顺便跟他商议一下感谢张怀一事。

    去的时候,月慢还担心会遇到村长的儿媳妇,哪知道上了门才知道,自那日之后,村长的儿媳妇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连受伤在床的丈夫也不没有理会,无奈村长不仅要操持村务,给亡妻下葬,还要照顾受伤养病的儿子,当初那个男人踹飞村长儿子的那一脚,直接踹断了他三条肋骨。

    后来还是祁神医过来给村长儿子接的骨头,现在他人只能在床上养着,连呼吸都不敢动作大了。

    只正月初一那件水匪屠村的事情发生后,这几天下来,村长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增多了,今日一见,仿佛老了十岁。

    钟晚颜看得于心不忍,便问道:“村长家中可还有人照料?不如我让家中小厮过来帮你照看一二?”

    村长摆摆手,他年纪也不大,忙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