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大半程是在两人间的沉默中度过的。

    造成沉默的原因,不是乔智默不想跟伦尼说话,也不是对方不肯回应,。

    实际情况是他们再次出发没多久,乔智默就枕着伦尼的臂弯昏睡过去。

    起初伦尼以为他是太累了,而且也觉得他睡着了是好事,这样自己就不用尴尬的没话找话,或故意保持沉默了。

    然而当第一缕朝阳从山顶刺出的时候,他这才借着日光看清乔智默脸上那两抹不正常的红晕。

    “乔兄弟?乔治?”伦尼拍了拍他的脸颊,却被烫得立刻缩回手。“啊,怎么发高烧了。”

    他有点慌,赶紧停下马,从背包里掏出手帕,再用水壶里的水将其打湿,歪歪扭扭地按在乔智默额头。

    “伦尼……伦尼……”怀里的人低声梦呓,同时双手在空中无助挥舞着,直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才算是安稳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林子里……我去给你找番茄酱了……不,我其实没有去找番茄酱……”

    “乔兄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伦尼皱起眉,茫然地看着他。

    然而下面几句梦呓,伦尼听懂了,并瞬间僵在原地。

    “伦尼……这个天使蛋糕,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我答应过你的……”

    “对不起,我没能给你买天鹅绒……太贵了……我买不起……”

    “以后等我们有了农场……给你养……兔子……好多兔子……”

    “咱们再也不分开了……我每天都给你一个早安吻……好不好……”

    伦尼感觉从脚心涌起一股寒意,即便是被清晨暖阳包裹着,他还是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些细节,天使蛋糕、天鹅绒、养兔子,为什么他会知道的如此清楚?就算这两天自己有所提及一些,但是伦尼不觉得自己说的,足够他如此准确的串联在一起。

    而且早安吻……

    伦尼闭上眼睛,冲着太阳仰起头,透过眼皮感受着那团亮红色的光晕。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过的事,其就像是游离在记忆之外的一个孤岛,没有任何桥梁连接,就那么出其不意地闯进了自己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