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无比清脆。

    宋端年猝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在地上,手撑住地的时候被破碎瓷片扎伤,很快洇出鲜血染红洁白大理石瓷砖。

    他眼神发直,仿佛没反应过来,又仿佛难以置信郑启居然动手打他。

    时舟也跟着怔愣了。

    这要不是秦宴城在这里坐镇,郑启只敢打宋端年而不敢动时舟,挨着一巴掌的肯定是时舟。

    ——这个人渣,他除了会家暴、再之后会当法制咖,玩威胁、囚禁、绑架那一套,他还能干点什么?就算之后表演一个痛改前非、磕头下跪加苦肉计的火葬场大戏,曾经的伤害就消失了吗?

    秦宴城适时清了清嗓子:“时舟,该走了。”

    时舟从怔愣中缓过神,他想去扶起宋端年,但对于心思敏感且自尊心很强的宋端年来说,以时舟现在所处的尴尬位置这么表示同情怜悯,那只是假惺惺的再次反复侮辱他。

    时舟心一横,那老子干脆就坏人做到底,烧糊了你们俩之间的红线,今天非得让这个混蛋孤独终老!

    可惜这次郑启已经对时舟的开口十分警惕,时舟刚清清嗓子:“阿启,你——”

    “你他妈闭嘴!!”郑启崩溃狂怒,迅速打断他。

    于是时舟一手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一边哭一边十分悲痛地转身就跑。

    还在门口被卡了一下,险些笑出声来破了功。

    秦宴城跟在他身后,跨出大门前,他再次意味不明的看了郑启一眼,后者结结实实打了一个寒颤,眼观鼻鼻观心如鹌鹑似的不敢对视。

    上了车,时舟吸了吸鼻子,问:“有纸吗?”

    秦宴城侧头看了一眼时舟,时舟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眼尾通红,眸中依旧氤氲着水雾显得楚楚可怜,白皙的脸透出红晕来。

    秦宴城皱起眉,仿佛因为这个画面想起了什么曾经的事情,并不令人愉快甚至十分厌恶,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骤然紧了紧。

    他沉默拿出纸抽递过去,时舟看着窗外,大咧咧抽出几张来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愤懑地狠狠一锤扶手箱:“靠,我真他妈的一肚子火啊,只能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碰上个什么人渣玩意,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宋端年,也不知这一出烂戏之后,他打算和郑启如何。作为一本狗血味十足的渣贱,后面毁三观、脚踩法律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神态语气与他此时的外表大相径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又快意恩仇的痞气。秦宴城抿唇,似乎重新认识了时舟似的,又觉得有些好笑,语气缓和开口说:“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