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也不指着能靠这俩想出个办法,事实上,就地窖这个高度,他借着墙也不是出不去,可惜出的去只有他一个人,而外面还等着一堆大汉。

    顾铭正想着怎么脱身,忽然头顶传来说话声:“底下的都醒了吧,爷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只要你们让人拿钱来赎,保证你们最后毫发无损地出去。”

    “上头那位爷不知道您想要多少啊?”顾铭勾了勾嘴角,被绑票多新鲜吶,最后指不定谁出血呢。

    “嘿嘿,小少爷倒是个识趣,哥几个要的不多,一万两,黄金。”

    顾铭还没说话,边上的傻小子立马不乐意了,“这也太黑了!”

    顾铭倒是很淡定,大家都是生意人,这一棍子买卖讲究的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略微想了想,他才开口道:“九千两,白银。”

    说实话,普通小百姓几两银子就够全家滋润地过一年了,九千两,着实不算少。所以问话之人很是心动地犹豫了下,不过想着从底下这少爷身上搜出来的那些东西,什么玉佩宝珠他眼力见可能够不上,但实实在在的银票就找了一万出头来,随身带的都有这个数了,想要给那么多人赎身,九千两……想都不要想!

    大汉心里这么想的,嘴上更是不含糊:“九千两,小少爷莫不是打发叫花子呢。”

    “用九千两打发叫花子,恐怕燕国早就花子遍地了。也别九千了,最多七千两白银,大哥您要是看不上,咱们也不用谈了,现在生意不好做,我带来的本钱都被您拿走了,再拿九千两来赎我,就算我爹娘肯,恐怕大哥二哥也不愿意。”用手势制止了周围人,顾铭气定神闲躺了回去:“上面的大哥,我再睡会儿,等你们商量好了再谈。”

    从来都是绑匪嚣张,这么光棍的肉票少见。一时间上面的人犯了难,其实就从顾铭身上拿到的一万多两银票已经不少了,够他们收手去别的地方正经过活,不过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经过一番商议最后老大拍案决定再收点赎金,只是没想到这个富家公子不仅胆大而且光棍,突然这天就聊不下去了。

    等上面的人散去,地窖里一堆人慢慢围上顾铭:“少爷,咱们这样会不会被撕票?”

    顾铭把嘴边的草梗吐到一边,冷笑了声:“呵,你们少爷被绑票那会儿这伙人还在穿开裆裤,这点伎俩见多了,想要钱别说门,狗洞都没有。”

    不只是舍不得这钱,最重要的是丢不起这脸,事儿没办成,被一黑店给包圆了,枉他混迹江湖多年,回不去指不定怎么被顾老爹笑。只要等夜里他出去收拾了上面那些个人,就可以不伤毫毛把商队的人救出去。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不等顾铭做出什么举动,一股子烟混着粉尘从头顶落下,顾铭心中暗道不好,可惜已经晚了,眼睛一闭一睁再醒来就是深夜。耳边是窸窸窣窣的虫鸣,夹杂着干柴爆破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着一个多月走来熟悉的鼾声,此起彼伏。

    “公子醒了?”身边传来陌生人的声音,火光映着中年男人那张饱经风霜的面庞有些凶恶,说话倒是和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拿点干粮和水。”

    等男人走开,顾铭坐起来看了眼四周,是个老林子,成片的大树几乎遮蔽了漫天星光,商队的人都在不远处睡着,另一边还停着几辆马车,马车边搭了个白色的小帐篷,边上还有几个人守着。

    中年男人回来的很快,递了块饼子和一个水囊给顾铭,“呐,公子将就着吃吧。”

    此情此景,顾铭反而生不出什么防备心了,一边道谢一边接了过来,面饼还带着些余温,裹了芝麻粒散发出一股焦香。顾铭囫囵吃了大半个,又打开水囊喝了几口才说话:“谢谢大哥救命之恩了。”

    中年男人摆摆手,指了指帐篷的方向,“公子叫我李德就行了,这事得谢我们小姐,赶路正巧碰见你们就躺在林子里,小姐说这林深路远的怕是山狼野兽不少,你们看着不像什么坏人,反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小姐就让我们在这附近歇一宿,顺便照看下你们。”

    “那等明日定当好好谢过你们小姐,也劳烦李大哥辛苦照看了。”顾铭说着下意识就想摸袖袋,摸了个空才想起全身被行家抄光了,只得尴尬摸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