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弈却一点也不介意,抱着她,心痛地轻拍着她,安抚着她,心中有种错觉,好像手上抱的是一个正在闹别扭的小孩,一颗一向对他人冷硬无情的心,已化为秋水般轻软,这一刻,他甚至心想,即便将她当孩子般宠爱一辈子,都是心甘情愿的。

    一柱香后,琉璃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变为轻轻的抽泣。

    “璃璃,你哭完了吗?”南宫弈似笑非笑地看着不中的她。

    琉璃吸了吸鼻子,扁了扁小嘴抽泣道“暂时哭完了。”

    南宫弈一手揽着她的纤腰,一手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与自己深邃的双目对视着,轻声道“璃璃你知道吗?有些事不可控制,你的计划只是为了一些邪恶提供了实行的契机,如果没有你的计划,还会有另外的事由让这些邪恶得以实行,所以你不必太过自责。”

    琉璃听了南宫弈此话心中一凛,在他怀中挪了挪位置,惊讶的问“你是说,如果没有我的计划,也会有另外的计划出现?可是除了我想帮你破坏大皇子的主持之外,还会有谁这么做?”

    南宫弈浅浅笑了笑,将视线拉远,眼睛遥遥地望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徐徐的说“历来党派之争都是染血的征途,我与大哥身边都有不少欲表忠心之人,想要站位明确的人,今天不是破坏大祭捣乱之事发生,也定有其他事发生,受害的不一定是大哥,也很有可能是我。你的计划,只是引爆争端白热化的一个契机。”

    琉璃看着异常冷静的南宫弈,心中升起一个怪异的念头,她快人快语,搂着南宫弈的脖子,仰着头很直白的说“为什么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一切尽在你的掌握之中呢?大祭捣乱的事、京城盘查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的?”

    南宫弈拉回了视线,深邃如海的目光与琉璃一双明净的目光对望着“大祭捣乱之事,不是你昨晚告诉我的吗?京城盘查之事,那是逃脱了第七人才会发生之事,我岂能未卜先知?”

    琉璃听他这么说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听你方才说的那么淡定,我是当真以为你能未卜先知的。”

    南宫弈轻轻的摸了摸她柔嫩的长发,浅笑道“我与大哥的争端,由这件事端开始摆上了台面上,我一直在防备着大哥,大哥亦然。大祭之中若没岳父大人帮忙,也定有别人另找事端向我表态,而大哥那边,也有一些人想要破坏我的形象或我正在做的事,以向大哥表态。所以此事发生,你不必太过自责。”

    他长叹一声,默然不语,琉璃见她默然,也低着头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

    此事的引发,的确不是她所愿,她本来只想捣乱一下,却被范进雄加以利用,她虽然有错,却实在是范进雄太激进的结果。

    窝在他怀中很温暧很满足,她喜欢这种感觉,令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每当她闹脾气的时候,总喜欢窝在圣君的怀中,听他轻声哄着自己一样。

    只可惜自从身体长大后,圣君就再也没有像这样抱着她哄着她了,从前她不明白,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长大后的女孩子,只能让心爱的人抱着哄着。

    两人静默良久,各想各的心事。

    良久,南宫弈才轻声道“璃璃,往后两党相争,你不要再渗进来,你只要做好我的太子妃即可。”

    “嗯!”琉璃轻软地应着,满足地抱着他的脖颈,依在他那被自己泪水打湿的胸膛上。

    见她这么乖巧,南宫弈轻笑了起来“日后有事要告诉我,不要再擅作主张了。”

    “好的,我一定不再擅作主张。”琉璃温顺地点着头,大大的眼珠子转了转,又说“不过,与你无关之事,我还是要擅作主张的,我不喜欢事事都被别人牵着走,即使这个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