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炭火燃起,云仲将险些冻僵的可怜青雀放到炭火旁,取来些清水米粒,任由青雀取用,自个儿则是将书信展开,入目便是娟秀字迹。

    修阵以来,莫说是境界一日千里,温瑜行书作画的本事,亦是比以往高过不知多少,展卷观瞧的时节就连云仲亦是有些神情微变,仔细端量字迹,却发觉已是比当初初上山时,行书功力高明太多,旋即微微笑了笑,从头读起。

    温瑜不常写书信,更是莫说家书,大抵便是与身在大元双亲,依旧心有隔阂,再者即便时常与云仲互通书信,多半亦是道出近来山上种种,问询后者经络与修行近来如何,大多是同门寒暄,凭云仲揣测,多半是姑娘面皮极薄,山上又是有颜贾清与老樵夫这二位算不得正经的混人,免得时常受人调笑,才是写得工整,并无太多相思言语。

    但这一封书信,行书时节多有停顿,八九行娟秀字迹,仅是墨晕处便有足足一十五处,可见温瑜书此信时,心头多有犹豫。

    信中说,近来修行受阻,心神不定,恐怕往后两月之间,无心下山再同云仲相见,三年期瞬息便过大半,胸中淤积气闷越发拥堵,愁绪纷至沓来,绵延不绝。

    信中还说,云仲入得泊鱼帮后,千万莫要耽搁修行,听颜贾清所言,少年遇上了位从前身居四境的前辈,修行内家拳,倘若修行得当,未必就不可借这内家拳连番破境,无须太过忧心,饮酒虽可补经络,但总归是酒便有三分伤身,切莫太过勉强。

    少年借炭火观信,不知不觉便是浮出些笑意,可看到书信最末两三行时节,笑意便是凝到脸上,神情顷刻有些无措。

    信中最末,温瑜言说这钓鱼郎的神通虽好,可终归是外力,如何都比不上自个儿修行出的四境,再者如今阵法已是越发熟稔,无需这等外道手段支撑,便将这钓鱼郎的营生让与少年,起码也可添些臂助,日后行走江湖,就算是终究不曾再踏修行道,有那尾黄龙护佑,足可自保。

    少女分明还想写些什么,可笔端停顿许久,晕开大朵墨迹,终究还是不曾落笔。

    半晌过后,云仲也不曾将信件收起,低眉坐到原处,身旁青雀不解,跳到少年膝上张望,不知为何屋内却是有雨水落下,砸到青雀头顶。

    这一年间饮酒无数,经络痛楚犹如剜心刮骨,种种琐碎繁杂与心头烦忧连绵不绝,练拳练到浑身上下无处不痛,拳骨险些打得断裂也是时常嬉笑,少有自怨自艾的少年,两手捏着书信边角,浑身颤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读书族小说网;https://kpc.lantingge.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