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房里的烛火燃过大半,傅慎言拥着我靠着床头,折腾了一个下午,却谁都没有睡意。

    屋子里安静的厉害,手指拨弄着盖在傅慎言身上的被子,思绪却已经飘远。

    夫妻,世间至亲至疏的关系,热情一旦消退,幸运者相顾无言,更多的是相看两生厌,恩爱一生的寥寥可数,很荣幸,我们是那千万分之一。

    沉睡六年再相逢,对傅慎言,少了那么一丝义无反顾的冲动,但在今天,全都烟消云散了,浪漫和仪式感永远是让热爱起死回生的神技。

    谁能抵抗的了一个惜字如金的人长篇大论的深情告白呢,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刻我甚至完全代入了二十岁的年纪——暗恋傅慎言最辛苦的年纪,年少的希冀得以如愿珍惜,好似整个残破的灵魂都被修补,那些恩怨纠缠的日子,现在回首,终于不至苦痛难当无法面对。

    “夫人在想什么?”傅慎言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连带着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缱绻细腻起来。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贴他的胸膛更近,“没有,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偷偷回了江城,竟然不告诉我,原本可以带几个孩子一起去看看爷爷的。”

    傅慎言微微笑了,宽厚的手掌无意识的在我肩上摩挲,“你以为我什么要在老宅录求婚视频,爷爷他,现在应该放心了。”

    顿了顿,又自说自话道,“我有负于傅家。”

    慕容南川的自私狭隘,毁了傅家的所有,那么多的遗憾,终究要永远留存在时光里。

    谁都无法和时间对抗,逝者已矣,生者唯有聊以慰藉,过好当下,才能不负往者良苦用心。

    知道他难过,安慰的起身在他嘴角麻雀啄米似的亲了一下,顺势挂在他脖子上当个挂件撒娇,“傅家因为你有之安那么好的晚辈,爷爷要是知道,也不会怪你,你确定要在我们的新婚之夜说这些吗?”

    鬼神生死的忌讳倒不是十分在意,只是不想他的情绪一直低落,男人和女人本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遇到伤心事,谁都无法如旁观者一般抽身自若。

    傅慎言笑了笑,低头把脸凑到我而侧,故意呼出热气,“是哦,差点忘了,一刻值千金,娘子要是休息够了,就该继续办正事了。”

    为对方心动的时候真的一撩就软,脸上头脑酥酥麻麻的,费了好大力气才克制着保持冷静,从他怀里起身,气势汹汹的转移话题,“我饿了,要吃蛋炒饭,你去给我做。”

    傅慎言一副怀疑自己听错了的表情,无奈的苦笑着,“傅太太,这种时候,蛋炒饭太煞风景了不是吗?”

    不服气似的一把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定神才才发现忘了傅慎言什么都没穿,羞的赶紧转过身去,蛮不讲理的说道,“我不管,总之吃不到,我饿着,你也别想吃饱!”

    静谧的屋子忽而响起长长的叹息,随后便是嘻嘻索索的穿衣服声音。

    嘴角得逞的向上勾起,不用看也知道,讨了老婆欢心的某人也没有得寸进尺,“老婆最大”的原则还是牢记在心的。

    正窃喜,就听傅慎言淡漠道,“穿衣服,带你去逛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