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找回记忆,填补心里空缺的部分,可真的面对如此热切的真诚,居然有点招架不住。

    沈钰和傅慎言各执一词,顾翰给我的身份也明确写着“沈书”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该面对谁。

    “你不相信我?”沈钰的声音清亮了许多,却一针见血的将我戳穿。

    被他看破,我反而没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抬头看着他,认真道,“抱歉,我现在的确无法做出判断。”

    低头看向桌上的牛皮纸袋,伸手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苦笑道,“坦白说,这所谓的鉴定报告,一个月以来我见了不下三次,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结果,连科学都不可信的情况,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

    沈钰沉默了一会儿,眉目低垂下去,十指交叉撑在膝盖上,沉思道,“你在怪我。”

    如果说见到的第一眼的信任是缘分,现在沈钰的话,便是说到我心底深处的。

    之所以相信傅慎言,相信我不是沈姝,很大的原因,是我无法接受至亲六年来将“沈姝”置之不理。

    说一句意外,误会,就能抹杀不用心的事实,那亲情血缘,未免太经不起考验了。

    失去原有的一切记忆,每分每秒都是如履薄冰的日子,可却带来了唯一的好处,让我失无所失,可以坦荡的面对一切。

    不管是沈姝还是沈书,我是一个重新活过来的人,没有感情羁绊,没有义务原谅任何人。

    我只能说,“抱歉,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们。”

    想了想,我又说,“不过如果我真的是安歆和之安的母亲,我倒是希望你把她留下,谢谢你替我照顾她那么久,但照顾孩子是我的责任,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麻烦?”沈钰眸色一沉,抬眸看了我一眼,语气忽然强硬,“安歆不会留在这,你也不会,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让你留下。”

    “沈姝”的至亲都这么大男子主义吗?

    无奈的抖了抖肩,表示爱莫能助,“那我只能说抱歉了,我不能跟你走。”

    “不跟我走?那你想跟谁走?留在这里陪傅慎言那个废物吗?”沈钰闻言莫名的激动起来,气的胸口翻腾,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怒气冲冲的说,“他要是能保护你,就不会让你屡次深陷险境,你怪我也好,生气也好,都得跟我走。”

    说完,还没等我开口,就黑着脸朝楼上大声喊道,“沈安歆,立刻下来!”

    至亲最是熟悉彼此的脾气,小安歆听见舅舅震怒的叫声,没一会儿就呼哧呼哧的出现在楼道口,手上还抱着之安的相框,以为自己听错了,又确认了一遍,“舅舅,是你叫安歆吗?”

    沈钰没有接话,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将安歆抱起来就往楼下走,经过沙发,另一只手又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连拖带拽的朝门口走去,“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