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哑语,有些自责的开口,“抱歉,我考虑不周。”

    我没开口,他站在我身边,没用开口了。

    傅慎言的脸色有些阴沉,隐隐透着冷意。

    莫知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透着我看不懂的慈爱和疼痛,四年不见,这两个原本优雅矜贵的夫妻,似乎有些苍老了。

    时间真的能摧毁一切美好的东西。

    “傅慎言,这就是你的赔罪方式?”莫知骋开口,声音里显然是带了怒意,“你的一己私心,让我们原本可以好好走在一起的一家人变成了今天这样,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带着我的女儿来这里陪着你受罪,然后逼着我们原谅你的过错吗?”

    傅慎言身子一震,仰头看他,却未曾一言。

    如今走到这一步,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人受伤的。

    别墅里,莫非林抱着大衣下楼,微微蹙眉,将毛绒大衣披在我身上,开口,“如果要释怀,总要有一个人受伤,沈姝,和我进去,这件事里,你要做的是倘然接受所有人的道歉。”

    我抿唇,目光落在傅慎言身上,我知道,这件事里,出错的分岔路口是在他让我和陆欣然调换的那一刻开始。

    所有的疼苦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林菀看着我,声音哽咽,“孩子,你别折磨自己,我们的错,我们来承担。”

    她脱了身上的大衣和鞋袜,赤脚走向雪堆里,伴着寒冷的北风,每走一步,她都似乎摇摇欲坠。

    莫知骋看着她,满目心疼却未曾开始有半分劝解。

    我看着这一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总之并不好。

    每一个人都在自罚,都似乎理所当然的接受所谓的惩罚,如此看来,我似乎应该释怀了。

    “你们在做什么?”我开口,声音平静,看着在雪地里被冻得僵硬的傅慎言,笑了,“你明知道我爱你,不愿意你受到丝毫伤害,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掩埋在心里的伤,你让它死死掩埋就好,为什么还要这样连根拔去来刺痛我?”

    “你这样折磨自己,站在我的角度上想,我应该怎么做?劝解你起来,感动得痛哭流涕告诉你我原谅你了,原谅你改变了我的人生,阴差阳错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这一切我都原谅你了,傅慎言,我是不是应该像个圣母一样,包容你们所有的伤害?”

    这一切本可以不用提及的,只要不提及,我可以假装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借着他如今的爱和包容相依走下去。

    “傅慎言,你为什么要逼着我把伤口撕开,鲜血淋漓的把里面的腐肉都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