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耘嘟嘟囔囔地扣上鸭舌帽戴上漆黑的口罩,“烦死了。”

    赵珅倒是没什么怨言,穿好外套,戴上后面的兜帽顺手将下巴上的口罩扣到口鼻处。拾掇好自己后,他侧头看看旁边的陆信,忍不住替他把窝窝囊囊的卫衣帽子整理好,看他不紧不慢地绑好头发又顺手帮着把帽子扣上。

    赵珅坚实的胸肌下是一颗经年累月里因队友而操碎了的心。

    昨晚,几个人直到凌晨天蒙蒙亮才从医院回到战队,一宿过去谁也没心思睡觉,三个队员不合眼地打游戏直打到烈日当空,顺带去楼下吃了顿久违的早餐。

    整晚的舆论发酵已经使Loud自.杀的热度彻底炸开了锅,前一天还一边倒的骂声和诋毁,到了此刻开始呈现极端的两极分化,一方觉得键盘侠在事态真相不明之时就恶语相向,差点逼死一个电竞天才;另一方觉得自.杀不能成为他洗脱劣迹的赎罪方式。

    长居榜一热度不见减缓的tag下,两方势力“开庭辩论”一整个上午,但DE战队中却没有一个人敢点进去围观,都在自欺欺人地故意忽视。

    共同奋战了四年的队友差点死在21岁这样灿烂的年纪里,他们也算是真切地感受过生命流逝的恐怖和无力,一个曾经活灵活现的人在自己面前游走于死亡的边缘,那个画面几乎是生生钻刻进众人的脑子,一切的怨怒和不甘都被那具不断抽搐的躯体消散为泡影。

    即便他真的出轨过。

    地铁站里人来人往,今天周一,每一个通道都摩肩擦踵。

    所有人里只有陆信从头到尾表现出极致的冷静,甚至一滴眼泪都不曾掉过,但大家都知道,他的心里恐怕比其他人要更加焦灼。

    “你做了吗?”

    “……”

    “说话,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

    “……”

    “董敬,哭能解决问题吗?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做了,还是没做。”

    “做了,哥,我做了。”

    陆信跟着队友和经理穿行于人流之中,兜里的手攥成僵硬的拳。

    当时的语气要是再平和点儿……

    他抿了抿唇,压低帽檐闷声走出站口。

    几人一路做贼似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不是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有些分量,很可能便衣民警都会禁不住多给予他们一些特殊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