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说不怕,手就被孟醇提到空中晃了晃。

    杜敬弛一把扯过孟醇,揪着他的领子狠狠吻上去。啃咬那张嘴唇的时间里,杜敬弛充分向对方证明了他的胆量,并借机考虑起另一个问题,自己是个会害怕的人吗?

    孟醇压着他继续深入突如其来的吻,杜敬弛在狭小的台阶上不需退一步远,后脑勺就撞进孟醇掌心,被搂着腰抵在墙上亲到窒息。

    杜敬弛头晕脑胀地想怕是什么感觉。但他只有模糊不清的概念,套在瓦纳霍桑的形状里,那是面对生死存亡最直观的感受,似乎不是给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就没人骗他,顶多是瞒着,像小时候家里人说他还小,等以后才好告诉你。现在他二十六了,再回头看,也从未亲历过任何针对性极强的骗局。

    独亲耳听见阿盲的自白时,他有那样一种遍体生寒的愤怒存在,膈应到今天都不愿与这个人多说一句话。

    所以他是怕的。

    孟醇松开杜敬弛,好让他缓过气来。

    杜敬弛粗喘着软在孟醇臂弯:“...我才不怕。”

    叫好的车早早等在村子门口,杜敬弛拉起孟醇就往外走,一群叽叽喳喳在树下玩的孩子见到他,抱着球,一动不动地打量孟醇,发现两双十指紧扣的手,哄闹声此起彼伏。

    刘姐远远喊住杜敬弛。

    中年女人匆匆跑来时还穿着围裙,看着高高大大的孟醇,两只手往衣服上抹了抹,语气犹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哎。”孟醇应答。

    她算得上孟醇半个亲人,此刻见到曾经调皮捣蛋的孩子,如今长得这么结实健壮,眼眶立马红了,看看他,又看看杜敬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杜敬弛怕她失言,连忙上前借口引开二人,带着刘姐回屋。

    孟醇站在原地等他回来,朝四周观望一番,儿时长在石坛里的树还在,就是不再有记忆里那么茂盛,似乎佝偻瘦弱了很多。

    石坛上摆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草结,孟醇刚想拿起来,身旁迅速传来一道童声,气昂昂地拦下他。

    “你等会给我们的草娃娃搞坏了,我们还怎么卖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双手叉腰,嘴巴撅得可高了。

    躲在她身后的一个小男孩,仰起稚嫩的脸,指着孟醇,声音尖尖地打报告:“他刚刚还跟小杜拉手!羞羞!”

    孟醇勾着嘴角笑出来,捏着那个不成形的草结说:“这个娃娃都没编好,就要拿去卖,你们自己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