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伤啊?”杜敬弛的指尖停在孟醇手背的疤痕上。

    孟醇掌心微动:“遇见你前两个月被刀砍的,阿盲背上也有,比我伤的深,当时怕他挺不过去,棺材都替他挑好了,结果他屁事儿没有,晕了几天就醒过来了,白瞎我跟棺材店的老板要折扣。”

    杜敬弛笑了一会。

    温热的手心覆住几条疤,孟醇的手指头被他捏起来一根根摆弄。

    “你痛不痛?”

    孟醇本来想说不痛,可是为了杜敬弛的眉头能蹙久些,便说痛。

    最后他不忍心看杜敬弛难过,就撑起头,笑着说:“骗你的,不痛。”

    杜敬弛不知滋味,倒在孟醇怀里,让他给自己洗身子,换衣服,刷牙,然后挤在同一张床上睡到天明。

    他做梦,梦见孟醇不声不响走了,醒来恍惚好久,看着身旁悠悠转醒的人,觉得好不真实,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真是假。

    孟醇嗓音沙哑地问:“就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会儿?”

    杜敬弛摇摇头说:“我饿了,我想吃早饭。”

    孟醇眼睛还眯着,翻身下了床,利索地穿好鞋靴,洗漱完从浴室走出来,边系腰带边说:“我去给你拿吃的。”动作干净得不像肩膀有伤。

    杜敬弛目送他出门,盘腿呆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球发干。

    孟醇没具体说离开日期,杜敬弛开口问过三次,他只说没定。

    他每天盯着孟醇胡思乱想不出结果,无论别人再欢快,他脑海里都控制不住地响起孟醇的声音,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饭桌上人越齐,他越喘不过气。

    之前亲孟醇的女孩穿着一条花裙子来桌边问好,她特意扎了麻花,法国姑娘独有的慵懒姿态散发到极致,是沙漠难得舒展的绿叶。

    她虽然只能打手语,但有孟醇翻译,跟一桌人也聊得欢快。

    杜敬弛看着那双绿眼睛装载孟醇的情形,胃热,酸得冒泡了都。他是个藏不住心情的,嘴角一撇,孟醇就问他还要吃什么,他去拿。

    “不用,我不饿。”杜敬弛扬起嘴角,单手端着空盘子一瘸一拐走了。

    久久等不回杜敬弛,大虹扬扬下巴,对着坐在瑞挪那桌的大少爷,说:“喏,换场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