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自己怎么倒在地上的,瑞挪怎么过来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杜敬弛嘴里只晓得叫一个名字,变着法儿地喊,控制无能地往臆想对象身上爬。

    可味道怎么闻都不对,杜敬弛便手脚一松,杀了个措不及防,吓得瑞挪双手一丢,幸好已经到家,把他扔进床里,才避免屁股着地的血案。

    杜敬弛翻身趴在床上,脑袋埋进被子里,单露出两个血红的耳朵和脖子根:“孟醇...孟醇......”他突然坐起来,目光炯炯好像没醉,盯着瑞挪,“孟醇呢?”

    仿佛孟醇只是出门未归。

    瑞挪神情不忍,口快道:“他死了。”

    杜敬弛听见了,愣住了,随后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子:“你他妈哪只眼睛看见他死了?!”

    瑞挪深吸一口气,回想起他在直升机亲眼目睹雇佣兵从六米高空坠落的情形,一把将杜敬弛推倒在床,死死压着对方挣扎的四肢:“两只眼睛!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那你也不准说他死了!!”杜敬弛如同发怒的狮子,向瑞挪大声吼着,“谁都不准!!!”

    “上校从三米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能活!凭什么他可以?你告诉我,凭什么?!”瑞挪目龇欲裂,“你说!”

    杜敬弛嘴唇颤抖,两只湿红的眼睛望着他,狼狈至极。

    他褪去酒精带来的暴怒,躺在瑞挪身下,顺从地问:“他没死,对不对?”他捂住双眼,声音嘶哑,“对不对?”

    我只要一个相信他还活着的理由就行,一个。

    泪水浇灭了年轻人的怒火。瑞挪懊恼地扶起杜敬弛,让他能够呼吸顺畅。

    他哭,连带着别人的心一块搅碎了,满地的渣子,还没办法,只能认命,一片片捡起来自己拼好。

    “他没死,没死...对不对...”他契而不舍地追问。

    “他死了。”瑞挪语气苍凉地答。

    “没死,对不对?”

    “他死了!”

    “你骗我,他一点事儿没有...”杜敬弛放开手,那双装起碎星月光的眼睛看向他,“他没死,是吗?”

    瑞挪伸手捂回去,掌心睫毛的湿意将他的心脏也濡出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