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大师勿要多礼!”闻焕章忙还礼道。

    “糊了,糊了!”忽听焦挺大喊一声,众人忙醒悟过来,急忙去救那狍子,又是引来一阵大笑。

    这时张教头来到王伦跟前,携着他的手道:“王头领,方才你们走了,老朽这才想起,这屋前两辆马车甚是显眼,后悔没叫头领走时驾走一辆,一路也好省些脚力!如今头领转来,正好用得上!”

    王伦回道:“我却也走得慌了,没想到这一遭。多蒙教头厚意,待会便驾着马车前去孟州,一路也稳妥些!只是教头今后莫要见外,只称呼小侄名姓即可!”

    张教头呵呵一笑,道:“如此老夫便不恭了!贤侄,那便和焦头领一起用些狍子肉罢,这可是难得的好野味!”

    王伦欣然应允,带着焦挺跟大家一起坐了,又吩咐两个汉子切了一只肥狍腿,趁着这肉还冒着热气,便送下去叫李四等放风的兄弟们一起享用。

    说话间,只见焦挺三下五除二的吃完手中那份,又眼巴巴的望着火上正兀自兹兹滴油的狍子肉。那小锦儿不经意间瞧见了,脸上没来由的一红,竟鬼使神差的起了身,便去那狍子身上割了好大一块熟肉,送到焦挺面前。

    这蛮汉只顾望着锦儿傻笑,倒叫锦儿羞得满脸通红,见他半天不接,直往他碗里一放,便跑回林娘子身边,因跑得急了,差点左腿绊到右腿,摔个趔趄。林娘子见她异状,连声相询,那小锦儿脸红到脖子根里,直埋着头不说话。

    王伦看着好笑,也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吃着手上烤肉。

    “秀才,方才忘了问你,你下山却是何故?”鲁智深饱餐了一顿野味,又喝了一口酒,朝身边的王伦问道。

    王伦便将去孟州的来龙去脉都对他讲了,只听鲁智深道:“看不出你一个识字的秀才,却如江湖上汉子一般,恁地义气!怪不得我兄弟敢把家眷托付与你!仅为此,洒家服气,日后便喊你一声哥哥罢!”

    王伦莞尔一笑,回道:“日后都是自家兄弟,怎么顺口怎么喊!”

    鲁智深一听直摇头,颇为认真道:“那不行,在外面到无所谓,仅你我几人。待回了山寨,你领着千百号人,没点规矩怎成!想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洒家不能无故坏了你的威信!”他是西军军官出身,深明带兵的备细,故而能讲出这番道理来。

    王伦笑着摇摇头,只是把酒碗与他一碰,两人一干而尽。

    喝完酒,鲁智深又道:“洒家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如这番就跟哥哥一起去孟州罢!也好见识一下这东京禁军里的英雄,看看赵官家御前班直教师的风范!”

    王伦一听颇有些踌躇,他的本意是想让鲁智深留在此处保护林冲的家小,他才好放心西行。如今这鲁智深却主动要求同行,倒是给他出了道难题。

    看来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把焦挺留在此地保护众人,如此才能叫他安心前去营救徐宁。

    想到这里,王伦便望向一边焦挺,焦挺这汉憨直有余,却不愚笨,便听他大喊道:“我若不去,谁来护佑哥哥周全?”

    鲁智深闻言道:“洒家便是死人?兄弟,你不是要跟我比试手脚?如此便博个彩头,赢了的随哥哥去孟州!”

    “比就比!”焦挺猛然站起,想他身怀父子三代相传的绝技,在江湖上罕遇对手,倘若鲁智深说要使兵器,他没兴趣。但是在拳脚上,他还是颇有自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