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哥哥,你这番却是害得小弟们苦啊!”望着尸横遍野的现场,朱仝和雷横苦着脸,直对自己生平最好的兄弟宋江叫苦道。

    宋江见说,直把脸一黑,望着山寨头领们道:“我多曾与你等说起,郓城县有两个都头朱仝和雷横,是我宋江的八拜之交,你们怎地如此唐突,与他们大动干戈!?”

    按照早已排练好的剧本,众桀骜头领诺诺而退,无一人出头质疑,花荣叹了口气,也退到一边。宋江换上笑脸对朱仝和雷横道:“手下的弟兄不知轻重,因得了晁盖哥哥将令,怕人加害宋某,事情做得过了些。却不料害得二位贤弟无法回去交差!如此宋江绝不叫两位兄弟作难,两位贤弟看这样可好,小可一力应承两位到小寨坐一把交椅,此生共担风雨,同享富贵!”

    朱仝和雷横面面相觑,作声不得。穆弘见状,松开特意留下的一个活口身上的绳索,一脚踹到他的身上,喝道:“两位都头是我哥哥的老交情了,此时便要跟随我家哥哥上山享福!看他两位的面子上,饶你一条小命,滚!”

    那衙役见弟兄们都叫这些强人们屠戮了,唯独剩下自己一个,正惊恐不安,忽闻一线生机,哪里还有不跑的?便见他谢都忘了谢,撒丫子便往县城方向跑去。雷横见此人一走,心中大急,若是等他到了知县相公跟前,自己和朱仝便算送了,忙朝他背影死命大喊,这时却听王道人开口道:“都头,莫不是要杀他灭口?便放他一条生路罢!”

    这人本就心中慌乱,此时听到这种话来,直使出吃奶的劲头来逃命。雷横和朱仝见状跌脚不已,宋江上前劝道:“二龙山上都是自家兄弟,晁保正见今做着寨主。吴学究做着军师,执掌军机。他两人不时与我唠叨二位的好处,此番两位贤弟如能与我一同上山,也遂了保正的意愿,日后大家聚在一起快活,却不是好?”

    见两人相顾无言,宋江又道:“此时时知县高升。换来一个新相公,又不知两位好处,听舍弟说,那新知县早想叫两位挪窝,换上他的亲信来!两位此时拿不到我宋江,空着手回去。又折了手下这么多差人,却不是正好送在他的手上?将来丢了差事还是轻的,到时候下了大狱,谁来与二位送牢饭?”

    见两人还不表态,宋江长叹一声,道:“罢罢罢,两位便回去。若真叫那厮陷到大牢,我舍了这条性命,也要带人打破监牢,救二位出去,以弥补我的过失!”

    宋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人就是再想回去做好人也难了,都是长叹一声,没奈何只好都从了宋江。宋江大喜。直拉着两人的手叙旧,三人说了一阵,雷横和朱仝要回去取家眷,宋江把头一拍,道:“雷横兄弟还有老娘在城中,朱仝兄弟也有嫂嫂在彼,我叫穆弘兄弟带人随你两位一起去。速去速回!”

    雷横和朱仝苦着脸走了,宋江正是志得意满,便要叫人回庄接应收拾细软的老父和兄弟,哪知这时宋清和宋太公赶着一辆牛车便过来了。宋江见状一愣,迎上去问道:“怎么就这些!?”

    宋清肉痛道:“前些日子,直把家里现钱都收了粮食,值钱的此时全都在这里了!”

    宋江大骂道:“你这败家子,你说你没事买甚粮食!现在好了,全部家当都压在粮食上,这一路上怎好运送!”

    宋太公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朝宋江喝道:“逆子,你莫骂他!不是你说的,现在粮价只涨不跌,咱家哪年不是这般低买高卖,偏今日错了!?”

    宋江见老父发火,不敢强项,好言好语的问宋清道:“买了多少粮食?”

    “本来攒了七万石,因和河东来的商人谈妥了,又大胆加增了四万石,不光把家里活钱都用了,还挖出……挖出……”

    “你……你……你这厮……先人留下的金子,你也敢动!?”宋江气得浑身发颤,冷汗直冒。脑海中只剩一个声音:完了,全完了,这回全部家当都砸了。

    宋清低着头不敢回话,宋太公此番丢了这偌大的家业,也是心疼不已,哪里顾得上宋江。花荣见状,忙上前好言相劝,宋江望着花荣诉苦道:“这十一万石粮食,重达上千万斤,我这八百喽啰就是全部变作牛马,又能搬得了许多?何况一路还要经过数个州府的地界,哪里地能安然搬运回山寨去?却不是都打了水漂,却连个响动都听不到一声!”

    花荣见宋江是真上了心,急忙温言劝解,劝了半天,宋江还是要死不活,花荣叹了口气,道:“哥哥,小弟却还有个办法!”

    宋江一听大喜,连忙道:“兄弟你有甚么办法,请说!”

    “我们山寨虽远,但是王伦哥哥的梁山泊就在近前,小弟舍了这张脸去,央求王伦哥哥,收了兄长家的粮食,如何?”花荣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