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几匹简直太谦虚了,六个小太监鱼贯而入,每人都捧了十几匹,因是夏日,多是些轻薄地纱罗丝绸,柳子瑕知道贵妃喜欢鲜艳颜色,带过来海棠红,珍珠红,杜鹃红等色居多。

    陈曼娘将各种海棠红织金麒麟纱,红遍地金纱,海棠红素纱,珍珠红妆花缨络女裙纱,珍珠红妆花过肩云蟒纱,紫妆花过肩凤纱等挨个看了一遍,从头到尾兴致勃勃,指着这个纱说做个广袖流仙裙,指着那个绸说做个凤尾裙,还要缀上些珍珠。

    柳子瑕偶尔会提点建议,陈曼娘有的采纳了,有的很嫌弃,最后指着一匹红织金麒麟纱道:“这个你自己留着做个曳撒吧,你穿红的也好看。”

    柳子瑕怔了一下,陈曼娘没注意,又说花样都要用金线绣,盘扣都要红宝,袖口要窄,还要配那条金厢玉孔雀牡丹珠宝玉带,最后道:“端午的时候穿出来给我看看,听见没有?”

    柳子瑕柔声应是,一字一句咬的清晰,道:“奴婢绝不给主子丢脸,端午宴会,出风头的必定是主子,也只能是主子。”

    他还跪着,本是修长高挑的身材,现在却只是仰视她,陈曼娘便探过身去,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他,涂着丹蔻的艳丽指甲红的像火,更衬得他肤白如玉,一瞬间他和她的目光碰撞,却又立刻柔顺地垂了下去。

    “万岁肯定又把奏折都扔给你了,我都舍不得叫你做事……”陈曼娘收回手,无限爱怜地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他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呢?”

    柳子瑕只道:“这都是奴婢的本分。”

    陈曼娘嗯了一声道:“也是,你向来是个不嫌累的。”

    柳子瑕摸不清她的意思,便沉默,只盯着贵妃宽大袖口处的花纹瞧。

    是大朵大朵的并蒂海棠。

    “那吴宽就是个废物,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陈曼娘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勾勒着天上人间纹样的指甲,轻飘飘开口道,“你说这么个家伙,怎么就当上了锦衣卫指挥使了呢?”

    因为他是皇后的嫡亲兄长,和皇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上把吴宽摆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表示他虽然宠爱贵妃,但还是很爱重皇后的。

    真废物假废物不知道,真爱重假爱重也不好说,但吴宽一天是锦衣卫指挥使,就和柳子瑕的东厂一天不对付。

    柳子瑕面色毫无波动,只挑起半边唇角,清凌凌地笑了一下,红色眼尾浓艳斜飞,残阳似血,道:“奴婢明白。”

    吴宽是皇后的哥哥,而他,是贵妃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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