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到床下,跪着请罪。

    康宁伯来不及扶起他,听见他请罪,以为他是受不住酷刑,把什么都交代了,心头便是一沉。不过,现在难道还能怪罪应侍卫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说这些?”康宁伯使力将应侍卫强行拉起来,道,“起来吧,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应侍卫不愿起身,道“主子这么多年刻意败坏名声,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好替圣上做事。属下,属下该死!夫……夫人身边的……”

    侍书的名字,难以宣之于口。见他神色略显狼狈,康宁伯道“她什么都说了。最后我让花影去送了她一程。”

    屋子里有一瞬的沉默,应侍卫眼如死灰,却到底是心绪难平。

    “你被救回来时,刘老说他已无能为力。我想,文家也不觉得你能活下来,咱们便当原先那个你已经死了,以后,你换个身份继续生活,不会再有人注意你的。”

    “属下谢过主子!”

    没想到康宁伯一点也不怨他,应侍卫跪又跪不倒,姿势很别扭地行了礼。平静下来后,他才想起自己还能为康宁伯做的事。

    “主子,碰见文尚书府的人时,属下身上还带着方姨娘的符箓。”应侍卫又说了一句属下该死,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该死。

    他们这边有一个女通天先生悄悄帮着,这是多可怕的底牌?只要没人查出,文家就永远蒙在鼓里,只能莫名其妙,满头雾水地遭难。现在可好,都是因为他……

    “虽然属下立刻就将那几张符箓部毁了,但难保那个蒙面人心生怀疑,去跟文大公子说什么……”

    应侍卫十分详尽地描述了他从被劫走,到被救回来的这段时间内的遭遇。康宁伯虽然基本上都已经查到了,但他查得再细,也没有主人公说的清楚。

    听应侍卫讲着,康宁伯觉得自己是误会了。

    他什么都没说?文家并不知道他这边有个方歌!

    康宁伯提着的一颗心马上就放下了,亏他之前还紧紧张张地把保护凉溪的人加了三倍,生怕有人到书房里把他的宝贝劫走了。

    当然,自己的这点误会,康宁伯并没有说出来。他只随着应侍卫的话问“你说,本来应该在七年前的那场舞弊案中被罢官的张大学士,在文家的私牢里?”

    “是。还不仅仅是他。文家的私牢里面关了十七个人,随便抓出来一个,都足够让文尚书解释一番了。”

    “好!好!”

    这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应侍卫到文家的私牢里走了一圈,带回来的这些信息,比凉溪问出来的还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