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叫平城。

    高矮不一的居民楼泛着陈旧的气息,宽窄错落的小巷子,墙皮斑驳;到处都充斥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间烟火气。

    有纷繁杂乱也有井然有序,一些淳朴善良的人们生活在这儿。

    盛夏的清晨带着露水的凉意,早间第一缕泛着橙黄的晨光映在长满了爬山虎的高墙上;

    “……卖耗子药嘞,跌打损伤药——”

    随着这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中气十足的吆喝,沉寂了一夜的小县城又开始有了生气,熙来攘往地走动着好些人。

    筒子楼区,楼下卖茶叶蛋的周姥姥又端了一盆煮的喷香的茶叶蛋叫卖了,隔壁卖油条豆浆生意的刘叔,最近又卖上了包子,好像生意还不错。

    有一个穿着素净的女人,大约三十来岁,趿拉着拖鞋,着急忙慌地下楼,在巷子口买了两个包子和两个茶叶蛋,提在手里都来不及看上一眼,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家。

    旁边卖早茶的人们就哈哈的笑,调侃着,说陈家这小婶子又起晚了,来不及做早饭喽,小囡囡又要上学,跑得飞快样的下来买早饭。

    陈长宁还在梦里睡得香,小姑娘时不时地砸吧砸吧嘴,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愣是不醒。

    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反正睡得无比安宁,浑然忘了上学的事儿。

    “陈长宁——!”

    略显尖厉地吼声从门外传来,随后是有点儿暴躁的开门声,提着一袋子早餐的女人跑到女儿的床边,“唰”的一下就掀开了她的小被子。

    “快迟到了还睡,起床了——”

    这声音如震天响,睡得正香的小姑娘一个激灵儿,猛的睁开了眼。

    “快起床,要迟到了……”

    见女儿醒了,赵岚英又重复了一遍儿方才的话,也没看她,自顾自叠了叠陈长宁的被子。陈长宁也不过清醒了那一瞬而已,然后眯了眯眼,惯性后仰,再次倒在了松软的床上。

    赵岚英:!!!

    “陈长宁,你是不是想让我捶你!”

    即便她吼的如此恐怖,床上的小女孩还是岿然不动,闻言还砸吧砸吧嘴,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