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闻言,沉默不语。

    陶谦看出了他的担忧,笑道:“放心,老夫的身体自己知道,先生只管说,无论如何,都不会怪罪于你。”

    陆先生苦笑道:“使君若是能够潜心静养,或可支撑一年。”

    潜心静养?

    陶谦闻言苦涩一笑,以如今局势,曹操随时可能攻入下邳,让他如何静养?摇了摇头,看相陆先生道:“若不能静养,我可支撑多久?”

    陆先生沉吟片刻后道:“三月。”

    这是最长的时间,若是遇上大怒或大悲,可能连三月都支撑不到。

    “三月吗?”陶谦有些失神的靠在床榻之上,摆了摆手,示意陆先生退下。

    没想到自己的生命,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走到尽头。

    不甘、难过、不舍、后悔的情绪不断萦绕在心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去招惹那曹操,曹操是否能够占据扬州,与自己何干,谁能想到,当时兵微将寡的曹操,竟然在短短数年之内,便已经有了凌驾于自己的实力。

    自己一死,无论是陶应还是陶商,都绝无抗拒曹操的能力,一旦曹操兵入下邳,便是他陶家断子绝孙之日,这是陶谦绝不容许的事情。

    必须好好谋划一番,不为这徐州,只为陶氏一脉能够存活下去。

    “伯颍!”良久,陶谦对着门外喊道。

    “父亲有何吩咐?”陶应推门而入,躬身问道。

    “去请汉瑜先生前来。”陶谦深吸了一口气道。

    汉瑜,乃陈珪表字,陈家一门乃徐州大族,无论人脉还是影响力,哪怕是陶谦也没办法相比,以陈家的本事,当可保陶氏一门不灭。

    不久,陈珪在陶应的带领下,来到了陶谦的书房,陈珪不同于陆先生,两人虽然名为主从,但礼数上绝不能怠慢,陶谦拖着病体来到书房。

    “见过陶公!”陈珪对着陶谦拱了拱手,并未下拜。

    “汉瑜,你我多年交情,不必如此多礼。”陶谦有些气喘的坐在椅子上,微笑道。

    “陶公既然身体有恙,当多多休息,不可太过操劳才是。”陈珪看着陶谦那虚弱的样子,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