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霖抱起君璧,将她放到柔软的床榻上,轻纱帐幔拂过朦胧暗影。

    唐逸霖吹灭灯烛,回身走来,躺到了君璧身侧,一手轻揽着她。

    君璧靠在唐逸霖的胸膛,手里卷弄着他散开的发丝,“我可是打扰到你了?”烛火已灭,夜色深浓,她只能隐约瞧到唐逸霖的侧脸轮廓,分辨不出他的神情。

    唐逸霖低声笑着,轻抚君璧的脊背,“求之不得。”

    这一刻,他们两人静静躺在一起,亲密宛若夫妻,却不含丝毫的暧昧。君璧只想求得一份安宁,唐逸霖亦然。

    “你说的时机未到,是何意?”君璧忆起唐逸霖每有动情,总是会按捺下来,不禁有些疑惑。

    君璧自然相信唐逸霖是有些心悦于她的,可是若说他已经将自己视若珍宝,说实话,她还没有那么自信。左右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以唐逸霖的心性,这份情意还不至于那么深刻。

    唐逸霖微微垂眸,以手为梳,缓缓滑过君璧的如瀑青丝,“洞房花烛夜。”

    唐逸霖的嗓音低沉,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拨动着君璧的心弦,让她不由自主呼吸一滞。“你……”她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何必想那些无谓的结果。”唐逸霖听出了君璧的犹疑,笑着安慰道“心悦之人,自然要留在身边。”他的手落在君璧的脸颊上,指尖带着淡淡的墨香,一寸寸描摹着她的眉眼,极尽温柔。

    君璧握住唐逸霖的手,在指间咬了一口,“说什么胡话?”似乎是又怕刚刚咬重了,又抚慰一般轻轻吹了吹,惹来唐逸霖一阵亲近逗弄。

    嬉笑之间,君璧埋到了唐逸霖的颈侧,压抑住内心的愁绪,“你本是人中龙凤,日后加官晋爵,自然有能配得上你的贵女闺秀。”她说得轻松,但声音里却难免夹携着一丝悲戚,“景珩,你待我极好,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名声扫地。”

    君璧以进为退。男人大多喜欢那些楚楚可怜的女子,并非毫无道理,善解人意,温柔相伴,总能让人产生怜爱之意,唐逸霖也不例外。闻言,他没有作声,只是紧紧收笼了揽着君璧的双臂。

    “景珩。”君璧抬眸,窗外的月色恰好笼罩在她的脸庞上,好似一层朦胧薄纱,恍若虚幻。“春闱以后,你便忘了我吧。”她美丽的眉眼一如往昔,言笑晏晏,如同闲话家常。

    唐逸霖觉得呼吸窒闷,心口一痛,泛起针扎似的疼。

    那一晚君璧提议之事,唐逸霖最终也没有应承下来。

    君璧猜得不错,唐逸霖的确喜爱她,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可是面对现状,他暂时还束手无策。

    其实对于这段关系相较来说,君璧的担忧更深些。叔嫂的身份阻隔,就算唐逸霖不在意,她也不能不在乎。若是此事被捅出去,首当其冲被戳脊梁骨的,必然会是她。

    唐逸霖还在等待,等一个时机。而君璧要做的就是加深那一丝情愫,让溪流汇聚成海,直至有朝一日,唐逸霖再也离不开她。

    君璧方向明确,心情也舒畅,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