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的燕京并没有多少的喜庆,即便是刘克师等人,已经极力在燕京想要营造一股欢乐、祥和的喜庆氛围,但燕云十六州终究是刚刚易主,对于金廷还有眷恋的人,同样不在少数。

    遗留在燕京路的金人百姓,在这个时候显然还未适应自己身为宋廷百姓的身份,而世代居住在此的汉人,同样对于自己如今宋廷百姓的身份,也显得有些陌生跟不认可。

    其中更是以文人士子为最,不管是金人还是汉人,虽然已经接受了燕云十六州被宋廷统治的事实,但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留恋金人统治的时期,即便是在金人治下,他们这些所谓的汉人的文人士子,比起金人的文人士子要矮一些。

    但就如同一直潜伏在华夏民族骨子里的奴性一样,就如同后世的一些慕洋犬一样,即便你给予他更为平等的身份,但他们充满猥琐的心里,依旧认为如今出现在燕京当空的月亮,仿佛不如金人治下时那么圆。

    刘克师对此天天叫骂,但也无济于事,倒是叶青对此像是见怪不怪,根本不理会那些文人士子的声音,同样,本打算自临安回来后,才会置安东都护府衙署,以及燕京路衙署于万宁宫的计划,在上元节后便被叶青提前实施。

    所以可想而知,当燕京的金国皇宫这一象征着皇家权势与威严的标志,被叶青彻底拉下神坛后,会在燕京引起什么样儿的反应。

    文人士子对于叶青这般置金国皇宫为衙署一事儿,在坊间是多有不满,甚至一些人还不惜跑到万宁宫前叫嚣,但早有准备的刘克师,则是按照叶青的吩咐,直接派遣提刑司的捕快拿人。

    几乎不问任何缘由,但凡是在万宁宫前聚集的文人士子,都被直接拿下扔进了大牢内。

    不过好在,整个燕京路并没有出现什么大规模的叛乱,即便是远在数百里的渝关,也没有因为金国的无动于衷而出现什么动荡,这倒是让一直镇守于此的耶律乙薛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元日在燕京并没有什么值得人们回味的,而临安的元日与上元节,则是要显得热闹、喜庆了很多。

    只是当上元节刚刚过去没几日时,位于乌衣巷内一直极为低调,甚至已经快要被临安百姓与官员遗忘的皇城司,突然之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几乎就是一夜之间,位于乌衣巷的整个皇城司瞬间多了数百人,而就连城外的皇城司禁卒营也是多了近三千的兵士。

    而就在百姓瞠目结舌之余,朝堂之上的官员则是把目光转向了兵部尚书钱象祖的身上,城内皇城司突然之间像是活了过来,城外禁卒营突然之间多了三千兵士,身为兵部尚书的钱象祖,难道不应该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只是令留正、史弥远想不到的是,关于城外出现的三千兵士,以及皇城司突然间“复活”一事儿,当今圣上赵扩在得知后,却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而后敷衍了一句:朕知晓了便了事。

    留正、史弥远等人,开始揣测着赵扩这句朕知晓了是什么意思时,一个更让他们感到措手不及的消息便被推到了桌面上,中和巷的叶府,今日突然间正门大开。

    丫鬟与下人开始洒扫庭院,原本的叶府匾额也被换成了燕王府的匾额,整个府邸也渐渐显现出了浓浓的烟火之气,不再像这近两年来那般,一直紧紧的封闭着,如同一座荒宅。

    叶青要回临安了,这样的念头在朝堂众官员的心头快速的闪过。

    但事实是,到如今不管是朝廷还是圣上,都没有召叶青回临安,但眼下乌衣巷的皇城司、中和巷的燕王府突然间这般大动作,可是都在预示着,叶青恐怕将要回临安了。

    整个朝堂之上的官员,都因为乌衣巷跟中和巷与叶青有关的动静,从而在刚刚过完喜庆的上元节后,瞬间就像是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般,使得包括史弥远、谢深甫在内的诸多官员,此刻的心情是颇为的复杂与忐忑。

    整个临安唯一不动如山,丝毫不受中和巷跟乌衣巷动静影响的,恐怕便只有慈宁殿的皇太后李凤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