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会真要见死不救吧?”叶衡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道:“何况唇亡齿寒,若是叶青被他人攻讦而获罪,你以为你我就能够平安无事儿?辛弃疾刚才所言,你我可同样是牵涉其中。”

    雅间内一时之间陷入到了沉默当中,白秉忠的嘴角带着一丝丝的无奈,叶衡的神情则是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寂静的夜色缓缓流淌,犬吠与不知名的虫子叫声,在夏日炎炎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活跃,相比较于扬州还稍显祥和的夜色,如今的临安,则是充斥着一股股剑拔弩张的窒息味道。

    以信王府为中心的坊地四周,啾啾的虫鸣声不绝于耳,漆黑宁静的夜色中,远处时不时传来犬吠之声,随着夜风摆动的,自然还有那空气中诡异的杀意。

    从高处俯瞰,整个以信王府为中心的坊地,四周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一样,漆黑一片,而身处最中心的信王府,则是如同明珠一样,灯火通明。

    叶青依旧是一脸随和的笑容,心中却是不得不佩服老而弥坚的史浩,短短一席话,就已经在自己的头顶蹭蹭的罗列了数条罪名,而这每一项罪名,都足够朝廷置自己于死罪。

    “魏国公接下来是不是该说,叶某人与如今的金国皇太孙完颜璟又是关系密切,还有师徒之名分,如今任淮南东路安抚使,又有岳父、远亲的辅佐,所以判宋投金已经是昭然若揭?”叶青没有反驳哪怕一条史浩罗列的罪名,甚至还主动把史浩未说出来的都给罗列了出来。

    “这么说来,叶青你是承认了你自己要投金了?”史浩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问道。

    “即便是我否认,但是有用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魏国公隐忍多年,今日终于能够有机会让我叶青身败名裂,想必魏国公的手里,应该还有杀手锏吧?”叶青从容淡然,好像对于眼前不利的局面一点儿也不在乎。

    说完后的叶青,目光自然而然的从史浩的身上,转移到了史浩身后宋迁的身上,而后又缓缓把目光移到了信王赵璩的身上,笑了下说道:“宋迁,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儿要告诉信王,或者是告诉魏国公呢?”

    宋迁一愣,想不到叶青非但不担忧,竟然还主动的问起了关于钟晴的事情。

    史浩扭头看了一眼宋迁,笑了笑后,这才对着信王道:“当初你叶青在信王还在夔州路的时候,你就暗示过信王,信王妃未死,如今叶大人是打算告知信王真相了?”

    叶青笑了下,并未回答史浩的话语,直接把目光看向了信王。

    信王皱着眉头,钟晴未死,这件事儿他多少有些耳闻,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在他跟前被挑明过。

    何况,看叶青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即便此话是从魏国公的嘴里说出来,但一时之间,他也有些犹豫,这个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何况当初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时,叶青等人则是在出使大理国的路上,而自己则是在被罢免至夔州路的路上。

    此刻的赵璩,他并不想在钟晴的事情上过多的纠缠,当着众人的面,在他看来,不管当初是史弥远把钟晴给藏了起来,还是叶青带走了钟晴,此时提及,对他来讲只有颜面无光四个字。

    “信王在犹豫,到底该不该相信魏国公的话语。”叶青看着面色犹豫不决的赵璩笑了笑,接着道:“信王当初是眼睁睁的看着我带走了信王妃,但很遗憾,叶青未能保护好信王妃,这才让史弥远有了诬陷我的机会。当初建康到底发生了什么,谁得到了最大的利益,有没有人……。”

    “叶青你现在才为自己狡辩不觉得太迟了吗?本王王妃因为被你带走而投河自尽,你叶青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信王赵璩就在等叶青这句话,此刻当着众人的面,他宁愿在场的人都相信钟晴早已经死了,也不愿意承认,钟晴被叶青带走后,在扬州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

    建康之事儿本就是因女人而起,只是当初是因为自己横刀夺爱了赵汝愚之妻,因为道侣双修致死才反目成仇,所以赵汝愚才会记恨自己那么多年。

    自己的女人被另外一个男人带走,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不会忍受,即便是他赵璩,自然也无法承受,所以他宁愿相信,钟晴早已经投河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