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洵,你去《嗅月》剧组试戏了?】

    【怎么这次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结果怎么样?】

    【杜导说话一直很直接,你不要伤心难过,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好吗?】

    短信没有备注,但纪安洵一眼就认出短信的主人,他对此感到厌恶,又想起白连喜欢崇拜的对象就在里面,于是恶意地想:对啊,主演之一还是闻月州,他今天也在现场,还抱我哄我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同一时间,纪安洵就猛地伸手拍了拍脸颊——闻月州才不是可以被他拿来追求报复感和爽快的工具人。

    他为此无措歉疚,又陷入烦躁,最后索性抱着一旁的黑底金绣竹纹抱枕,侧身砸进了坐垫。

    前面的虔终贴心地关掉音乐。

    为了准备试戏,昨夜纪安洵翻来覆去地折腾许久才睡着,今早也早早醒来准备,早就藏好的困倦在安静的环境下冒出来,闻月州遗留在抱枕上的味道轻柔地将他拥环起来,哄他入睡,再邀入梦。

    他看见自己坐在钢琴上,呆呆地盯着手机界面,发出去许久的消息还停留在上——

    【哥哥,你去哪儿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生气藏起来了?我以后不偷偷吃糖了,你快出来!】

    隔了一道时间的空白。

    【你是不是被恶龙抓走了?我要怎么才能把你抢回来呀?】

    他想起幼时闻月州哄他入睡时讲的童话故事,近乎天真地询问。

    【哥哥。】

    没有回复。

    他的询问落空,在急速坠落的失重感中化为不知所措的恐慌,锋利的风刃将他翻来覆去地刺穿,他在空荡荡的天际中被绝望充斥,茫然无措地任凭它凝结为星星点点的怨恨。

    那点怨恨很小。小到在闻月州不辞而别后的十年里乃至是他在经历过死亡后重得生命的现在,他依旧会为对方的亲昵和关怀而感到安全。

    但它确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