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扬下巴,“我哥,某某大学建筑系的。”

    谭溪被极其夸张地赞扬了一顿,主要是夸她哥。透过家长对她同学进行的,“别人家的孩子”的人身攻击,谭溪突然意识到,她哥好像还挺牛b。

    这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冲击,浑身无力,像被十几个大熊猫暴揍了一晚上。她第一次觉得,人生路上横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这座大山长得像她哥。

    回到家,谭溪问谭鸣,“你当年到底考了多少分?”

    谭鸣看着她的演讲稿,破天荒地笑了,一脸欠揍,“也就b第二名多了十来分吧。”

    “C。”

    “你真想考我学校?”

    谭鸣捏着演讲稿在她眼前晃悠,谭溪一拳打在他脸上,抢过稿子,把最上面的一行字涂掉,改成了“我的梦想,是让我哥住上g净的房子,睡一张可以随便翻身的大床。”

    她看见她哥的喉结动了一下,手指按着眼角,转身去了洗手间。她只听见水龙头的声音,没有听见其他。

    她哥很牛b,可很牛b的人,不一定有钱。

    谭鸣在大学里做各种兼职,跟着外面的老板跑生意,有时候谭溪觉得,谭鸣拼命学习,并不是因为好学上进有出息,而是他需要那笔奖学金。

    她不知道她哥的钱是怎么来的,可每个月的生活费总是定时送到她手里。谭鸣那几年瘦得形销骨立,谭溪每天贴着他睡觉都要喊三声,每次间隔五分钟。

    她怕她哥一闭眼就再也睁不开了。

    谭鸣被人灌酒,她背不动她哥,就拽着两条胳膊把谭鸣拖回家。

    她哥一身酒气,晚风吹过她哥再吹过她,谭溪身上也沾了烟酒香。

    谭鸣的老板给他找罪受,谭溪想安慰他,就张嘴咬他的嘴唇。他们在马路垭子上接吻,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亲嘴。

    谭鸣被她咬醒了,推开她坐在一旁cH0U烟,眉头皱得b刚才醉吐时还紧。

    谭溪贴着他坐下来,说:“哥,你胃又疼了吗?”

    她哥只cH0U烟,不说话。

    谭溪滚了一身灰,躺在她哥的大腿上,盯着明晃晃的路灯发呆,灯像夜晚里的太yAn,她哥像她眼里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