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应该能结束了吧,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她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这两日老天爷开恩,连着两日大晴天,一滴雨都没有下。

    “是呀,黄昏时肯定能回来的,也不知道院试难不难,说实在的,我是真的佩服孙兄啊,你看我们俩是一起考的县试,这才两个月,他又马不停蹄的考院试。我就不行了,我听人说那院试可难了,有的人考完县试再考院试都得考两三年才能过,我想着明年我要是能考过院试就算是给我爹争光了。”

    刘萧竹这话说得一点没有夸张,镇上学堂里就有不少人一直止步于院试,这道科举考试的门槛儿过不了,这辈子都和科举无缘,有的人甚至一辈子都只是个童生。

    童生和秀才的身份和待遇可是天差地远,考不过院试做不成秀才,自己识得几个字,做了秀才可不同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做个学堂的夫子,这辈子都能够受人尊敬。

    刘萧竹的志向没有那么远大,他只想着考完院试再参加乡试,能做个举人当个小官,他这条路也就到头了。

    “你也别太妄自菲薄,只要足够努力,总有出头之日。宇哥也不是生来就这么厉害,你知道他以前的事吧,他整日在家,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去看书学习,虽没进过学堂,可他看过的书可能比镇上那些夫子看的还要多。如果他能够顺利通过院试,是因为他足够努力,而不是他有多聪明。”

    刘萧竹细细品着林娇娇说过的话,他突然坐直身子看向一旁的林娇娇,她此时正闭着眼睛,没有察觉到他正看向她,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的肤色是特别白的那种,完全不像是乡下人那粗糙蜡黄的脸。

    并且她说起话来,经常会用到一些词汇,是读书人才会用到的,就像是妄自菲薄,这么深奥的词儿她也会用,他惊讶的是她不过出身在一个贫穷农家,又是个女子,从来没有上过学堂的她能够经商做买卖他一点不觉得奇怪,可她表现出来的学识和涵养,实在和她的家境不符。

    林娇娇闭着眼睛等了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刘萧竹说话,她还以为是因为阳光太温暖他睡着了,她睁开眼睛偏头一看,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刘小猪,你这么直勾勾看我做什么?”

    一听到刘小猪这名字,刘萧竹瞬间回过神来,转而恼怒的瞪着她,“不是说好了不叫我这个名的,你咋出尔反耳呢。”

    这好在身边没人,要是有人他真是想找个地缝儿钻。

    “其实名字这事吧,真不用计较太多,它就只是一个代号,你看我叫林娇娇,但你看我娇气吗?一点儿也不吧?那你叫刘小猪,别人也不会觉得你真是头小猪呀。”

    林娇娇乐呵呵的‘安慰’他道。

    刘萧竹幽怨的收回目光,没再看她,转个身拿背对着她,看着那院墙发起呆来。

    “诶,就生气啦?我以后不这样叫你了。”

    知道他是真的介意,她先低了头,向他认个错,刘萧竹转过身来对着她一瘪嘴,“以前总以为你是个温柔贤惠的小娘子,又能挣钱又能管家,我现在才觉着呀,你这嘴咋那么损呢。”

    林娇娇楞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她站起身,按着自己肚子,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温柔贤惠?你私自给我改了脾性,把我束在这框框里,终于在框框外见着我受了惊,还反过来怪我喽?”

    她和温柔贤惠完全不搭边好不好,她明显是市侩又贪财啊,在家里时常是做甩手掌柜,只顾着自己的生意,家务活儿都没怎么做过,他是从哪儿看出来她温柔贤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