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声音,陆含玉俏脸瞬间冷下来,随即她揉揉脸颊露出个含着薄煞的笑,大跨步往酒肆去。

    这是有人看家里郎君都不在,到陆家用鼻子插大葱来了。

    青衫本来守在门口,见状跟陆家爷娘对视一眼,三人没跟着生气,反而都有点想笑。

    陆含玉被家里宠大,还有一身的本事,陆家五个郎君脾气不好,她脾气就能好?

    从季弘远入了陆含玉的眼开始,这位往日对经营酒肆得心应手的小掌柜就不再总去前头,生生从娇罗刹变成了温柔小娘子。

    家里人不说,都偷偷嘀咕不知道她能装多久呢。

    眼下季弘远不在,陆含玉也不用装了。

    陆母捂着嘴对陆父小声道,“所以我说六娘是咱家心思最澄明的,她知道怎么对弘远好,你们可不能给她拖后腿。”

    陆父哼哼两声不说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那能一样吗?闺女嫁人后只管对夫君百般温顺去了,他没了贴心小棉袄,其他人没了贴心妹子,陆家几个男人心里能不酸?

    再说陆含玉没经历过真正的厮杀,心肠自然柔软天真,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舔过血的汉子要这样早死八百回了。

    哼哼完他学着陆含玉搓搓脸,跟着往前头去了,留下陆母和青衫哭笑不得。

    男人啊。

    陆父进了酒肆就换上了弥勒佛似的笑,配上他刻意吃出来的圆滚滚身材,真说不好他们父女俩谁演技更好。

    反正让旁人看来,这陆老板就是个好欺负的,尤其是上门找麻烦的。

    那满脸络腮胡看不清面容的高壮汉子将陆家柜台拍得震天响——

    “陆家酒肆是没人了吗?叫个娘们出来支应,早听说陆家酒肆是女人当家,怪不得这酒会发臭,怕是沾了粗劣脂粉吧!”

    一起来闹事儿的哄堂大笑,还有吹口哨的。

    来打酒的客人不想沾染麻烦又想看热闹,都凑在门口,听见这话有人皱眉有人点头。

    不管什么世道,对女人总是更苛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