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军与敌人交涉,也就是使者,在陈罗看来太过凶险,结果这小子还是胆小,就算有大军压阵,有亲兵护持,更不会真的和慕容仁面对面对话,却还是吓得提心吊胆,话都说不利索,又如何劝降敌人,这事也就一直没成。

    其实,陈止早就发现,慕容仁躲藏的聚居点小城,与他其实并非一心,只是碍于慕容威势,不得不收容,但在陈止兵锋的威胁下,其实也有计较,暗中有投诚之意。

    派陈罗过去,几乎没有风险,更多的是要锻炼这个兄弟,结果陈罗畏惧之下,发挥失常。

    但即便如此,表面上陈止攻破了那几个聚居地,其实与其中部族已有接触和约定,毕竟那边距离幽州也近,其中不少族群过去就依附在王浚的势力之下。

    如今陈止来到棘城,也是要有所表示,闹出动静,好让那些个沿途势力,能有决断,方便下一步的拉拢。

    “慕容氏若是来人,肯定不是慕容廆亲至,我这也得有个出面的,你我乃是手足,让你出面,最是合适,而且此处乃是我等兵营,营中还有利器,总不至于让你出事,该放心大胆的说了。”

    听了陈止这话,陈罗讪讪一笑,再次点头,说是保证不让陈止失望。

    他身处军阵之中,却是能放下担忧了,别看他们这三千多人少了点,但陈罗却很清楚,军中有那样的利器,是丝毫也不怵敌人。

    陈止见着,又笑道:“那就先去准备一番吧,弘武,你过去安排一下人手,也得提前有应对。”这话一说,陈罗与冉瞻一前一后的离去,现场就剩下了两人。

    除了陈止之外,那另一人赫然就是鲍敬言这位中原名士。

    先前陈止与自己的部下、兄弟说话的时候,鲍敬言并未插话,反而时常游目四望,看着周围正在忙碌的兵卒,或者眺望远方的那座坚固城池。

    这时那两人离去后,鲍敬言则主动开口说道:“听说棘城在这半年中两次加固,比之原本的城池要扩大了不少。”

    陈止点点头,说道:“慕容氏的实力跃升,而王浚一方面要防备我等,一方面又要平定平州叛乱,段部、宇文部也要从属之,令北边和偏东北的草原上出现了权力空缺,慕容氏自是成为了小部投靠的目标,实力扩张,修葺城池,并不为过。”

    鲍敬言沉思了一下,而后问道:“那府君的那件利器,是否能在这墙上也留下痕迹?”

    陈止笑道:“总要试过才能知道。”

    “不知慕容氏是否会给府君这个试一试的机会。”鲍敬言也笑了起来。

    陈止却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相信他们会的,慕容氏既然崛起,那就要有一个崛起中的样子,下面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是不能后退的,我向他们讨要慕容仁,这事他们肯定不会答应,必有反弹,正好让我出手敲打一下。”

    鲍敬言一听,就收起笑容,正色说道:“如此说来,府君从一开始,领军来此,就是为了要震慑慕容氏?可万一有个差池,只是这三千多人马,怕是很难全身而退。”

    陈止便道:“殿后和接应的军队,我在离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安排,所以才会自上谷出,而此地接近燕国,想回返也不难,而且我自不能放过慕容氏,他们先与我交善,结果说翻脸就翻脸,慕容仁更是杀伤了诸多汉民,若不加以惩戒,周围部族必然变本加厉,源源不绝的挑衅,不胜其扰,而幽州汉民,也不会安心,更难以快速归心,只有让他们知晓,但凡伤汉家民者,虽远必惩,才是正道,再说了,慕容氏肯定也想打一场,我亦要战,正好诫之,这也是为了他们好,省得以后慕容氏膨胀,逼得我不得不灭之。”

    鲍敬言听闻,登时目瞪口呆,好嘛,你这早就计划好了揍人一顿,还是为人家好,想到军中那利器的厉害,鲍敬言不由暗暗摇头,希望慕容部能知道进退,以免苦头,毕竟说到底,陈止本来得了幽州,正要休养生息,内养民力,外修功德,本不欲出兵,但你慕容主动挑衅,真要是出事,分明是自讨苦吃,怨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