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人选之后,聂道仁沉吟片刻,如实说道:“这几个人,如今都是北地的风云人物,不过我却不觉得他们是理想的辅佐对象。”

    “说说你的想法。”佛法简表现出对聂道仁的尊重和重视,“为师想听听你对北地局势的看法和分析。”

    聂道仁赶紧谦虚道:“我这点看法,根本难等大雅之堂,对北地的情况也只是略知皮毛,甚至在过来幽州之前,徒儿对北地的了解,还只是局限在几个概念上,比如冀州灾祸,幽州割据,还有就是草原胡人部族。”

    “你不用这么谦虚,”佛法简却摆摆手,“我知道你在过来之前,已经看过许多卷宗,对北地各个势力都有了解,不用妄自菲薄,”说着,他忽然正色起来,“况且,未来你选了一家辅佐,那就更不能这般谦虚,得当仁不让,这样才能被人重视,否则必被人他人看轻,甚至为他人做嫁衣。”

    聂道仁心中一凛,赶紧点头称是,暗暗思量,也觉得自己老师的这些话,并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切切实实的问题。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就道:“既然如此,那徒儿就在老师面前献丑了。”

    佛法简轻轻点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聂道仁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学生觉得,那王浚就不是个好选择,余下的众人里面,石勒、拓跋部和慕容部各有各的优点,不过若是要选的话,应该首选这些胡人辅佐,其中石勒其实是最好的选择,但里面却有个阻碍,却是那张宾,而后拓跋、慕容两家,也有其欠缺,粗看起来,似乎比石勒的羯人更有前程,但若是从咱们佛家角度来看,反而不如那石勒……”

    他这一打开话匣子,便不再隐藏想法,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番话来。

    佛法简听着,眼中一亮,微笑起来,不时点头,让这徒儿继续说下去。

    于是,这师徒二人一直说到了东方泛白,才算是结束,随后一行人休息了之后,重新购买了马车,当日就再上旅程,看这路线,分明是直奔王浚所在的蓟县而去的。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被送到了陈止手上。

    “这几个僧人,明显是想要在北地搞事啊。”将消息通报给陈止之后,苏辽在陈止低头看情报的时候,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陈止也不抬头,只是问道:“何以见得?”

    苏辽便稍微低头,说道:“这事不还是主公你先发现的么,否则不会这般冷待这一行僧人,以至于他们连半个月都待不住,就主动离去了,只是可惜了那聂道仁。”

    “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陈止放下信函,抬头看了过去,“之前束交也提过此人,说他见识不凡,乃是辅佐之才,所以我也试着招揽了,甚至还邀请他两次过来,但都被婉拒,可见是铁了心的不愿出仕,那也就没办法了。”

    陈止当下就想着要收集人才,以巩固根基,那些青史留名的,能被他前世记住的人,虽说是首选,但也不会因此就一叶障目,看不起那些名声不显的。

    毕竟历史变化,有人兴起,有人衰落,说不定就有新人出现,才学能力不亚于原本历史上的牛人。

    况且,陈止毕竟精力有限,就算有签筒之能,也不可能将人物尽数记住,说不定有些人,同样留名,只是他第一世未曾听闻,又或者是遗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更不要说,陈止如今面对有才之人,确定不是名不副实,都会观一番气,那聂道仁也不例外,而且这人当时还给陈止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他从其人的气中发现了,这人已经和佛家深深缠绕在一起,如果招揽过来,就必须十分小心,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自己治理之下的土地上,佛教信仰彻底失控、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