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闪光灯与快门声,就来自身后百米之外的另一个旅客。

    雪明看得清楚,那个人手里,似乎也有两张车票。

    他仔细去分辨身后的建筑——几乎难用语言去形容这些诡异的石廊险路。

    巨大而复杂的复合建筑里,有无数的梯台与出口。

    它们密密麻麻的挤在一个朝向的绝壁隘口中。

    处处都是经过修整,仿佛刀削斧凿的悬崖与怪石。

    处处都是人工造物,用来接引旅客的阶梯和小道。

    那复杂的结构让他感觉到了设计者近乎疯狂的几何建筑美学。

    他所在的巷道出口之上,还有近千条不同道路和阶梯拼凑耦合的其他出口。

    在那些道路中,还能见到不少旅客小心翼翼地顺着廊道和阶梯一路向下。打着手机的探照灯,一点点往接待大厅的方向走来。

    雪明像是最幸运的那个人,走在了所有同行者的最前方。

    他朝着身后大声呼喊着,想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可是他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回应他,呼喊声传出去很远很远,能听见一阵阵回音。

    空旷的广场中,只有巨大铜雕身侧的喷泉发出淅淅沥沥的水声。

    人是一种群居动物。

    几乎在本能的驱使下,雪明决定向其中一位看上去比较靠谱的伙伴走去。

    他能看清那位旅客的样貌,是个中年汉子,目测不过一百多米的距离,大概是一条球场跑道那么远。

    可是令他沮丧的是,不论他怎么走,手机上的计步器数字跟着跳,那个伙伴依然是那么遥远,仿佛从来没动过位置。

    一步又一步,踏着玄黑的石板道路,他渐渐开始发出粗重的喘气声。身体在低温低能的环境下渐渐变得沉重,双腿像是灌了铅。

    他驻足休息时,两条手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气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