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满腹狐疑:“弄玉不在家,情有可原。黛岩与她父母,连同崖生,怎可能全部销声匿迹?”

    再不迟疑,跃

    至院中,悉心再看,不由当场震惊。

    弄玉姑嫂,酷爱栽花种草,倾尽心血,筑成一园。编竹为篱,篱上交缠蔷薇、木槿、金雀、红掌;篱下种有蜀葵、凤仙、莺粟、丁香;院中更有茶花、百合、水仙、棣棠;花卉无所不有,花种不可枚举,花木不尽芬芳。

    当真春有桃杏出墙,夏有兰荷幽荡,秋有菊桂飘雨,冬有梅仙傲霜。真个一花未谢,二花又开,三季迭起,四时不停,不败,八节长春。

    今日时值春分,若在往常,正是桃飞花浪,李盛浓妆,茶呈霓裳,杜鹃锦裳,玫瑰初长,月季芬芳。花木盛开,红绿间载,绚如天上五色屏障,宛似人间七彩海洋。

    可是如今,罐倒盆倾,瓷打瓦碎,一片狼藉。满园花木,东倒西歪,花冠被毁,花枝摧折,杈倒叶压,绿凋红残,春色零落。

    毋庸置疑,一场激烈血拼,导致血溅当场。

    仔细再看,弄玉姑嫂最爱的百合,更是被鲜血染的斑斑驳驳。在她看来,被折辱的哪里是落红?分明是弄玉温柔娇美的明眸,分明是黛岩闪亮多情的黑瞳。

    怎么,百合带血的花苞,又挂着一根碧绿?

    她跃上前去,小心翼翼拿将起来,捧在手上,看了又看。

    这根碧绿,细细小小,被一根红色吴绫所系,质地精美,温暖色润,晶莹剔透,分明是一只玉箫。

    她记得清楚,此乃丘山贴身之爱。他从前采茶炒茶,装货卸货,因为不惜力气,常常挥汗如雨,宽衣敞衫之时,曾不慎暴露此物。

    手拿玉箫,深感疑惑:“丘山本是孤儿,幼时于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之中,被殷帅所救。他总说自己是寻常百姓之子,可如今细看玉箫,何等精雕细琢?分明价值连城,出自王室贵胄。”

    她手捧玉箫,想起玉笛:“两者都是这般质地,都是这般做工,又都被系挂红绫,实在古怪离奇,实在不可思议。”

    念着弄玉,想着黛岩,记挂丘山和崖生,不禁心下隐痛:“难道他们一家,又是大难临头?”

    悉心再查,金色阳光之下,一根树干居然银光闪闪,奔上前去仔细一看,一枚“峨眉阴阳刺”,齐根没入。

    拔出“阴阳刺”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心下黯然。

    心知不好,当机立断,甩开小脚,飞奔上了茶山。

    接连打听数人,方知雨晴夫妇不在茶坊,而是外出远游。